因着这两件事情,余怀罪对李家兄弟实在没什么好感。几年前,听说群雄围攻李寻欢的消息,瞧着辑寇司查明要杀李寻欢那些人物,余怀罪当真为李寻欢捏了把汗。他倒不是跟李寻欢有多深的交情,只是觉得李寻欢不应该死在这些人手上。

若是这些武林中人真的将李寻欢杀了,那他就再没有一雪前耻的机会了。于是顾不得其他,接到线报的第一时间,他便赶往边荒小镇。不管如何,先将李寻欢救出来再说,在自己没有打败李寻欢之前,他还不能死。

却没想到,李寻欢与龙啸云两人,在他赶来之时,已经将那些人基本杀光了。

这让他感到欣慰的同时,又觉得无比的屈辱与自卑。李寻欢这般本事,他何时才能雪耻?

再接着,江湖上久不闻李二的消息,却又冒出个“绝公子”李三来,对于这样一个后辈,他实在没什么心思去应付。他的目标是战胜李二,对于李三,不管他本事有多高,也不在自己攀比的范围之内。

可惜呀,事不随人愿。今日还是跟李三对上了,李三斩杀夺命书生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这不由得他不关注。

李三是小事,夺命书生才是大事。“死不知”顶尖的杀手,十几年来杀人无算,光是知名的人物,便有一百八十八位。

其中还包括一些朝廷官员,这由不得他不上心。

所以,今日只能亲自出面,来会一会李三。

瞧着茶楼下面的街道上,李知安打马在前的样子,余怀罪轻笑一声,道:“李家三公子,忘了与你说,如今辑寇司由在下说了算,前司官陆展飞,因着包庇与贪污,已经下了大牢。在下现今便是辑寂司的司官了。”

李乐目中一凝,被自己早已买通的陆展飞竟然下大牢了?这还真是让人始料不及,余怀罪又是个油盐为进的人物,看来以后关于辑寇司衙门,要重新布局了。

却听身边的莫惜朝悄声道:“这是前天的事情,赵继善伙同御史衙门一起发的力。苏林党与晋北党两方争执不下,选不出适合的司官来,最后由至尊陛下亲自任命了余怀罪。”

李乐微微点头,明白了事情的经过。然后抬头瞧着余怀罪道:“那就要恭喜余大人了,却不知在下犯了哪条王法,要与余大人前往辑寇司衙门?”

余怀罪哼的冷笑一声,道:“李家三公子是否犯过王法,想必你自己心里清楚,不用本官多做说明,以后本衙自会有所查证。但是现如今,既然李三公子斩杀了夺命书生,那么本衙就要细细过问。”

“因为夺命书生手上的命案太多,由不得本衙不上心。这才要请李三公子进本衙录一份口供,顺便本衙也要对夺命书生的尸体进行堪验,还请李三公子配合。”

李乐在马上伸了个懒腰,笑道:“本公子现在很累,没功夫与你墨分,想要回家睡觉。至于夺命书生的尸体,不好意思,本公子要留着鞭尸,不能给你们。”

余怀罪哼的冷笑一声,道:“只怕由不得李三公子你。”

说着话,将手中茶杯从窗栏上抛下,一个美丽的抛物线后,茶杯落在街道中央,率得粉粉碎。

在茶杯刚刚落下的瞬间,就见前方街面上出现了百多名身穿藏青公服的捕快,正气势汹汹向着这边赶。紧接着,后街上也出现了百多们同样的捕快,同样的气势汹汹,形成两相加夹之势。

街道上人群纷乱,惊呼四起,知道两方人马都不是好惹的,于是乱哄哄的赶紧躲开。然而更多百姓在躲开这是非地之后,瞧着热闹,继续当吃瓜群众。玄衣对上辑寇,这场热闹够他们吹半个月的。

李乐瞧着这般局势,脸上带着戏虐的对身边的莫惜朝道:“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率杯为号?没想到咱们也能遇上一回,突然感觉自己成了个大人物啊,竟然有这样的待遇。”

莫惜朝冷笑道:“余怀罪早就准备好了,率杯只不过是作作样子而已。不过这也是咱们预料中事,拿了夺命书生,辑寇司若是不出马,才叫怪事。”

只听楼上的余怀罪接着道:“李三公子,不要将局面闹到不可收拾,这样对谁都不好。”

李乐冷笑,道:“余大人,你这样可就是伤交情了。你觉得我李家人是低头服软的货色吗?余大人既然摆出这样的局面,那便是已经打算好要撕破脸面了?”

余怀罪道:“撕不撕破脸面,还要看‘绝公子’的意思了。若是好说好了,将夺命书生交出来,本衙也不会为难你玄衣。毕竟你玄衣可是挂靠在东宫六率府的名下,也算是官面上的人。有些事情,本衙也不好太过为难。”

李乐轻笑道:“若是本公子铁了心不交呢?”

余怀罪双目微眯,泛着冷光道:“只怕是由不得李三公子不交人!”

李乐哈哈大笑道:“难道余大人不知道?本公子一向以嚣张跋扈而闻名于京城?”

说到这里,李乐大喝一声:“玄衣何在!”

街道上,近千名玄衣少年,以及玄少混混们高声大叫道:“在此!”

“在此!”

“在此!”

李乐继续高叫道:“敢死否!”

“敢死!”

“敢死!”

“敢死!”

齐声高呼中,震的周围瓦片四颤。刚刚涌上来的铺快们,听到这些呼喊后,不由得胆颤心惊,齐齐止步,不敢向前。

李乐瞧向余怀罪,哼了一声道:“余大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