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如莽夫一般的牛大力,正搂着一个粉头,对许清平道:“……那个女的?不是老哥哥说你,你怎么会想娶那个娘们儿?娶那个烂货?别让哥哥瞧不起你,那女人,是周翰林的姘头,早不知好了多久了,就把你一个人蒙在鼓里,不信你去打听打听,哥哥也是为你好……”

这个时候,李乐与陈处一的谈话也已经结束,拍了拍他的肩膀,站起身来说了句:“本公子也是为了陈大侠好,陈大侠以后交朋友可要将眼睛擦亮些,别瞧着某人年纪轻,便掉以轻心,说不定什么时候便栽在某人手里……”

这样挑拨离间的话,便在一片歌舞升平的气氛中扩散开来。尽管他们说的都是实话,可是这世上,最伤人的便是实话。特别是,打着为你好,而来祸害你的实话……

……

而此时,刘七在李乐敲打杯盘,暗中传信之后,便随便找了间窑子住下。看起来是随意找的,其实是按照李乐的吩咐去了这间妓院。

在窑姐还未来时,他便进入了一间雅阁之内。从床榻上的暗格里拿出一本册子,仔细观看。

这上面记载了陆百纤的平生履历,以及他平常不为人知的阴私嗜好,还有他的性格特点,特别注明了一句话:“看似莽夫,实则胆小。见小利忘命,遇大事惜身。”

这是玄衣最近一段时间,对陆百纤拷问所得知的。李乐再三核实,连他五岁时偷看寡妇洗澡的事情都问了个底掉。这才叫人汇聚成册,传门在此时送给刘七。

刘七瞧着上面的内容,微微点头,这符合他那段时间,暗中潜伏在陆百纤身边的观察情况。仔细将这上面的内容记熟之后,心下便有的决断。

从腰间掏出一个药瓶,将里面的药水洒在册子上,然后找来一个接满水的铜盆,将册子丢在里面,不一会儿,那册子便融化在水中,再不见半点痕迹。

刘七便装做酒醉,沉沉的躺在了床榻上。

不一会儿,窑姐儿便从门外进来,瞧着看起来已经睡着的刘七,“切”了一声道:“原来是条死狗,浪费了本姑娘一番情趣。”

说着话,窑姐儿便转身出去。

关上门后,刘七便隐隐听到那窑姐的声音传来,似是对自己的使唤丫头说的:“告诉妈妈,今夜这客人喝醉了,软的跟鼻涕一样,这是最后一个客人,本姑娘要睡了……”

刘七微笑,坐起身来,将床铺弄乱。

便开始盘腿打坐。

直到夜时分,刘七站起身来,将这阁楼的窗户打开,一个闪身,纵跃下去。

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向着桃花庵的方向而去。

他却不知道,有两个人在他跃窗而出时,便开始跟踪他。

当然,他不是不知道,而是假装不知道而已。

这三人离开之后,那院子里的老鸨子便与自己的丫鬟抱怨道:“今儿个真是怪了,有两个客人进了这院子什么都不做,就要了一桌酒席。还有一个客人,姑娘来时,却睡了……”

刘七一路潜行,刚刚到达桃花庵外的那片桃林时,便止住了脚步。运起轻功,脚踏桃树,慢慢前行。

刚刚走进桃入五丈远时,便听到一声轻微的铃铛响,紧接着,就有一支利箭向他射来。

然后,刘七便被这支箭射中了肩头,咬牙忍着痛,慌忙落地时,又险些踩在了一个捕兽夹子上。却在这时,又一支利箭向他射来,直接刺在了他的大腿上。

紧接着,便是呼叫传声:“什么人,胆敢夜闯玄衣秘地!”

一大群玄衣向刘七所在之地涌来。

刘七痛呼一声,在玄衣未赶来之前,运起轻功,拔腿就跑。

若以刘七本来的本领,根本不可能会触碰到铃铛。更不可能会被那些利箭射中。只是此刻,他在扮演的是陆百纤,所以就应该表现出与陆百纤本人相近的水平。

而另外两个,从一开始便跟踪着刘七的人,瞧见他狼狈逃窜的身影,都发出了轻蔑的笑声。

其中一个道:“真不明白这样二流的货色,怎么会入了董伯爷的眼。”

另一人道:“伯爷缺钱呗,他长乐帮有钱,将这陆百纤吸收进来也是应有之意。”

那人道:“也是这个道理,但这人我真的瞧不起。胆子小的跟个老鼠一样,中了两箭便仓皇而逃,没有一点武者的气势。”

另一人哼哼笑道:“这也算不错,至少他引开的不少玄衣,方便咱们行事。两条道,你选哪一条?”

那人道:“你宗师了,自然是由你来探查那黑楼的虚实,我还是去瞧瞧姓陆的怎么样了,别让他的真死了。若真是如此,可是白费了董伯爷的一番苦心。”

另一人微微点头。

说着话,两人分头行动……

……

夜已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