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立堂不管那么多,他才不关心谁是叶沉明呢,他现在最关心的是自家外孙女的事情,赵肆那小子的死话无所谓,但既然外孙女铁了心要跟着他,那就不能让宝贝疙瘩受苦。

于是赶紧问道:“那‘求’又是什么意思?”

梅香竹道:“这是最后的手段,便是在你家外孙女的肚子越来越大的时候,天天到知安跟前哭求,再加上书生刀担心她肚子里的小孙儿,看在书生刀与你家外孙女的面子上,知安便会将赵司将放了出来。”

刑立堂点点头,叹息道:“如此说来,只能这样了……”

梅香竹的瞧见他的模样,嘴角不由露出一个得逞的微笑,但很快又收敛起来。其实她现在说的这些话,听起来似乎还头头是道,却不过都是些废话。

她说这些话真正的目的,是配合莫惜朝的算计,便是以救赵肆的名义,诱导刑立堂这个强援助加入玄衣,就算不能真正加入,但做为外缓打手,还是可以的。

有赵肆这层关系,就不信若是以后玄衣要用到他的时候,他能袖手旁观?

其实这个计谋非常拙劣,稍微动点脑子便不难猜出梅香竹真正的目的。但这个时候的刑立堂心忧自家外孙女,已然会失了分寸,少了思量。等他过后想明白,以他君子人的性格,却也不会食言而肥,只能听之任之了。

君子可以欺之以方,莫惜朝是不君子,他是一个权谋者,一切以利益最大化为主,所以定下这条计谋,来欺骗刑立堂这样的老实人,他没有半点心里负担。

而梅香竹更与君子什么的扯不上关系,她是一个女子,夫子都说了,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只要事情对她的小狼狗有利,就算是把昔日的好姐妹刘妙妙买了,她都愿意,更何区区况一个刑立堂?

至于赵肆与韩陆的事情,莫惜朝说得明白,那就是一个等的过程。等李乐的气消了,自然会放他们出来,不过便是迟与早的罢了。

刘妙妙是个精细的女人,从梅香竹说的这些话当中,隐约间感到不妙,微微皱眉想了想,便基本猜到了自己这个好姐妹的打算,轻轻笑了一下,也不言语,打起了自己心里的小算盘。

是夜晚间,刑立堂夫妇留宿秋名山,等着洗去风霜,第二天堂堂正正的进京。

便在刑立堂睡下之后,刘妙妙出了客房,去找梅香竹。

见到梅香竹,也不再说那些试探的客套话,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妹妹,老刑已然去休息了,如今只有咱们姐妹二人,你可否给我句实话,你这葫芦里到底买的什么药?”

梅香竹笑着给她递了杯茶,道:“良药啊,还能是什么药。知道瞒不过姐姐,也没想瞒着。莫大少说了,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也只有暂时迷惑一下老刑这种失了分寸的人,想要瞒过姐姐,只怕有些难度。但莫大少也说了,姐姐是明白人,就算心里已然识破,也不会告诉老刑。”

刘妙妙美目一转,道:“哦?他怎么知道我便不会告诉老刑呢?要知道,我们可是夫妻,自然会同心一体。”

梅香竹咯咯直笑,道:“因为姐姐你与圣手昆仑不同,比他明事理啊。”

刘妙妙听她这么说,叹了口气道:“的确,今日倒是小瞧了那位‘当世鬼谷子’了,以为他就会这些无聊下作的手段,却没想到他将人心分析的如此透彻。唉,立堂一心想要隐居,总以为这样便会远离江湖纷争。”

“他却哪里知道,江湖险恶,即便是隐居,除非像沈大侠那样远走海外,不然就算他以往行走江湖时,为人处事光明磊落,少有仇敌,也休想真正脱离这纷乱世道。赵肆的这次挑战便是证明,总有一些人踩着他的肩膀往上爬。”

“有了玄衣这样的庞然大物做靠山,我们夫妻也能过的舒服一些。这本就是互利之事,在姐姐我看来,又有何不可?”

梅香竹微微点头,暗赞莫惜朝那副七窍玲珑的心肝,说道:“姐姐你是个明事理的人,玄衣需要圣手昆仑来撑场面,刑立堂也需要玄衣进行庇护,本就是合则两例的事情。”

刘妙妙无奈叹息道:“虽然这是好事,但只怕那位鬼谷神剑的算盘要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