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还是不进,这是一个严肃的问题。

凌婉婉好笑的挽着他的肩膀,侧头看着男人纠结的表情,一时有些控制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抬头看向身侧穿着运动服,还有各种普通打扮的人类擦肩而过之时,低头想了下,然后垫起脚尖,凑在男人的耳边说了句什么,接着就看到男人为难的抿了抿唇,这才随着她走进游乐场的大门。

说实话,今天的这身装扮太过优雅,优雅的倒像是参加一场宴会,而不是到这种人多杂乱的游乐场。

“卡诺斯,你第一次来到外界是什么时候?”凌婉婉舔了一口刚才买的冰淇淋,舌尖触及冰凉甜腻的感觉,满意的笑弯了眼。

第一次来到外界?

卡诺斯笑了笑,看着凌婉婉咬完最后一口,将手里未吃的递给她,也不嫌脏,将随身的白色手帕抽出来,替她擦拭唇边的印记,那双黑色眼眸里,荡着醉人的星光,“我的公主,您想要知道什么呢?”

凌婉婉歪歪头,长长的乌发掉出一缕在她的肩头,她优雅的将发丝挑在耳后,将最后一口冰淇淋吃完,这才起身,拉着他走到一处喷泉的前面站定。

“你知道这是什么喷泉么,卡诺斯?”她指着面前的水池,水池里沉着不少硬币,不时还有情侣牵着手走过来,将硬币投进水池里,只听见“噗通”一声脆响,仍钱的女孩子闭上眼睛,嘴唇开合间,好像说了些什么。

卡诺斯并没有回答,而是沉默的看着她,看着她和刚才的人类女子一样,将硬币轻轻仍进水池里荡起轻微的波澜,接着她合上了那双让他着迷的眸子,红唇开合之间,他有些懊恼自己过人的听觉。

“我希望,可以和卡诺斯永远在一起。”

一个很简单的愿望,对于人类和血族来说,却是以个无法跨越的横沟,可是她依然许了这个愿望。

然后,她睁开眼睛,侧过头仔细的打量身侧的男人好一会,微暖的阳光照射在他的身上,他的黑发在阳光下闪耀着光泽,就好像被浓墨渲染过似的,衬着他俊美的脸庞,整个人显的迷人极了。

她知道男人将许愿的话听进去了,他没有开口,自然是不想回答的意思,可是,她也不能逼的他太紧不是么?

“卡诺斯,我想真正的了解你。”她说道,也不顾及还有外人在,顾不得害臊,直接抱紧了他的腰,脸庞贴着心脏的位置,酸涩的蹭过他没有起伏的胸口,“好不好?”

卡诺斯抿了抿淡色的薄唇,静静的站在那里让她抱着,似乎过了很久,又好像才过了一会,凌婉婉听见耳边传来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ss。”

……

在这个游乐园里有一个传说,据说当摩天轮达到最高点时,如果与恋人亲吻,就会永远一直走下去。

凌婉婉与卡诺斯面对面坐着,她只要一抬头,就可以看男人淡色的薄唇,他侧着头,眼神有点放空。

“我第一次从血族来到外界的时间,大约是100岁左右的时候。”他笑着说,眼底却有些没落,“那个时期正是战火纷飞之际,却也是人类信仰的顶峰之时。”

那一年,100岁左右的他在血族之中可以说是个幼儿而已,他从小就很喜欢看书,尤其是各种游记,时间久了,他不由得开始好奇外面的世界,终于在他100岁生日那年得到了允许,给予他七天的时间出去观察体验。

但是条件却是:不管发生任何事情,都不得向族内求得援助。

100岁的他,从外形上来看顶多算的上人类少年的模样,他在一个落日的余晖中出现在华特镇的郊外,穿着黑色的西装,戴着白色的手套,相得益彰的打扮,衬着他优雅的举止和俊美的外貌,仿佛一个王子似的,很快就在镇子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他很容易的找到一家旅馆,并且住了下来,那一天,可以说是他过的最开心的一天,没有各种规矩的管教,也没有每天必须做的功课,这让他觉得十分轻松。

一开始的几天,他偶尔会去外面四处观察,有时候也会坐在餐厅里静静的点上一杯红茶,打开一本书,就是一个宁静的下午。

这种安宁,到第六天的傍晚之时被打破了。

一队骑着马的盗匪冲进了这个小镇里,从第一家开始抢夺,所到之处哀声一片,侥幸躲过一劫的人类躲在自家里瑟缩着发抖,划着十字祈求保佑,直到夜色之中划过一声凄惨的悲鸣,一个少女被土匪压在身下,悲痛的哭泣求饶为之时。

镇子里唯一的牧师从教堂里冲了出来,大声阻止着他们,企图用信仰来感化他们,最后得到的却是一顿拳打脚踢,甚至连教堂里的财务都被搜刮的一干二净。

而卡诺斯,是土匪在旅馆的门口发现的。

他的手中空空荡荡的,没有任何武器,整个人在月色下,精致的五官英俊而优雅,薄薄的嘴唇轮廓说不出的优美,他冷冷的看着走到他身前的土匪们,毫无恐惧的直视着他们的目光,就好像在看一只蚂蚁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