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殊说完了话,自己也反应过来了。

总之,这事他替燃灯办了。

扶额掩面。

内心沉重。

文殊先同燃灯回报一下:“话我说了。”

燃灯笑问:“效果如何?”

文殊道:“不知道,通讯立刻终结了。”

燃灯哈哈大笑。

文殊道:“师父很生气。”

燃灯笑道:“嗯。”

文殊道:“你激怒他?”

燃灯笑问:“我看起来象是没事同人斗气的人?”

当然不是了,你冲他头上扣一大盆狗屎,人家都淡定有礼貌地说: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几大主管,哪个会故意同人斗气去?

燃灯道:“你师父要真怒了,可能是你有什么话说得不当,比如,提及了兄弟情谊之类的。否则,就是被说中心事了。”

文殊忽然间红了脸,嗯,呃,我当时……

然后沮丧地承认,是的,我当时慌乱又怨恨,说了错话。我应该调整情绪,别再做过激反应。问题是他们现在在战场上,天天人头横飞,想不激动也很难做到啊。

燃灯笑:“然而,你说中了他什么呢?我让你说的是什么?看起来,从一开始,你师父就有对你师叔下手的意思了。你还指望他顾惜你们性命呢?”

文殊半晌:“师父,一向是顾惜弟子的。”

燃灯笑得:“是是,不然他不就成光杆了吗?这就好比匣子里的子弹不多了,好好珍惜着打吧。你觉得那是顾惜?你吃了人参果,你师父责罚你了?应该是好言安慰来着,难道他要鼓励别的弟子也这样?自然是你还有用。那些个曾经有用的妖怪都怎么样了?”

文殊咬着牙,没出声。

做了对不起师门的事,他一正常胆小鬼,良心上肯定是不安的。

为了心理健康,他只能慢慢给自己找个正当理由。要不孔先生说为政必先正名呢。

人要找理由来原谅自己,总是特别容易的。

文殊想想,自己当时说的话还真没错,小师叔一副你巴掌过来我用脸扛的架式,师父居然一开始就盘算着要同他翻脸,这什么人品?这人品肯定没比我高出多少吧?

既然大家的道德品质都不是完美无瑕的,咱就别讨论道德问题了,讨论点利害关系吧。

文殊看一眼燃灯,特么,我跟着你真能比跟着师父强?

燃灯一手摸着下巴,察言观色:“当头领的,尤其是好头领,基本上不可能是仁慈善良的小白花,我也不是。我找上你,没找别人,自是有原因的。”

谁要说燃灯是个大仁大义的好人,文殊能当场笑趴到地上,妈啊,他正为了官复原职帮着当初害他的杀掉当初帮他的人呢!他要是大仁大义,那我特么就是圣母(其实,单单心软这方面,文殊还真是挺圣母的)。

文殊瞪大眼睛:“什么原因?或者说,你要我做什么?”

燃灯笑眯眯地:“听说,你同云程是朋友?”

文殊差点一口老血喷地上:“你!”你咋知道这事的?你怎么可能知道?你想干什么?

燃灯笑:“我正巧同云程也是朋友。”

文殊再一次想吐血,啊啊,我不过是……我怎么能想到会因为这么点子事陷到这种烂泥塘里?

事到如今,文殊终于深自反省,他虽然胆小怕死,却一脑袋反骨,做事疏狂,小心谨慎的外表,愤世嫉俗的内心,他性格有问题,苍蝇才能叮了他这有缝的蛋。

燃灯挤挤眼睛:“你放心点了吗?我真是为你好。”

文殊一时没忍住:“呸!”

结果燃灯“哈哈”大笑,然后道:“咱们是同一类人,别同我们讲众生平等,肯定是人比狗重要,不过同我有情谊的狗,自然是重过陌生人的。我们就是这种三观不正的坏人。”

文殊气急:“我不是……”我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