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种事儿?

傅德文为何没同自己说?

傅明月很是不解,“爹爹任命的诏书要下来了?今早上我还看到爹爹了,为何他没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我?”

顿了顿,她又道:“之前我也听爹爹提过两句,说是如今局势不比从前,想要求得一官一职并不是光靠本事的,说是任命的事儿朝廷那边会拖到四五月去,如今这才三月出头,这诏书怎么就要下来了?”

傅老太太脸上总算是见到了点笑意,“还不是你二伯父的功劳?你二伯父和你爹爹打小关系就好,你二伯父托了不少人,更是托到了八娘舅舅跟前去了,八娘舅舅是户部的左侍郎,说这事儿十拿九稳了。”

“齐阁老是八娘舅舅的表舅,又是八娘舅舅的老师,恰逢户部郎中缺一名了!”

户部郎中!

我的乖乖,那可是正五品的官儿了!

傅明月只觉得眉心一跳,有些不敢相信,虽说傅德文任从六品的官,可从从六品到京城的正五品,跨的还是有些大,便是傅二老爷在京城兢兢业业这么些年,如今也不过是正五品的詹士府大学士!

户部是哪儿?

掌管着全国上下银钱赋税的地儿,多少人可望而不可及的地方!

她迟疑道:“这事儿会不会是弄错了?按理说从金陵到京城,便是爹爹四处打点,去年考绩也得了优,可一个正六品的官儿却是顶天了!”

“这事儿是你二伯父说的,断然不会错!你爹爹的事儿,你二伯父自然是用尽了全力!”傅老太太喝了口茶,才道;“说起来也是你爹爹运道好,在金陵熬了这么些年,也不见得出头,恰逢八娘舅舅才升了正三品的侍郎,这户部尚书是齐阁老,八娘舅舅是齐阁老的左右手,在齐阁老跟前多多美言几句,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世道,有才学的人多得是,可却不是人人都能放心用的,你爹爹知根知底的,有什么信不过的?”

话虽这么说不假,可傅明月还是觉得从天上掉下来一块大馅饼来!

不,不对,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儿!

傅老太太长舒一口气道:“你爹爹如今这一升,到时候你的亲事也能容易些了!”

她的确是不喜傅明月,可一个姑娘,一个容貌姣好、父亲仕途正盛的姑娘那是有大用途的!

折损了傅玉晴,她得在傅明月身上好好筹划筹划,争取连本带利地吃回来。

傅明月皱眉道:“可我总觉得这事儿来的太突然了些……”

还真是说什么来什么,到了傍晚的时候,好消息就传回了傅家,说是傅德文被任命为正五品的户部郎中。

傅老太太高兴得很,这傅家很多年都没能出这样一个好消息了,当即就放出话来,说是傅德文身边伺候的丫鬟小厮每人赏一钱银子,便是其余不相干的丫鬟婆子小厮们,也俱得了赏。

阖府上下欢腾一片。

傅明月越觉得不对劲了,只派松迎去问问傅德文何时回来。

松迎没一会儿就捏着封红回来了,可脸上却不见半点喜色,“奴婢方才去外院问了,说是老爷被人拉去喝酒了,怕是今儿都不见得能回来,姑娘,您这明明是天大的好事儿,您怎么就不高兴了?”

“好事儿?怕不见得!”傅明月摇摇头。

她也是安慰过自己,说不准梅家的亲事上傅二老爷当真一点都不知情,待后来知情了却晚了,想着自个儿妻女做错了事,所以在仕途上弥补傅德文……

只是上辈子经历的魑魅魍魉太多了,她不敢随便再去相信任何人。

傅明月等啊等,等到了第二天早上也没能等到傅德文回来。

不过是过了一夜,傅明月就再次明白了什么叫做人心。

当初梅家要娶的那个人变成了傅玉晴,滕华园的吃穿用度一落千丈,如今好像又都回来了,甚至今早上连大厨房的管事妈妈都亲自过来了一趟,说之前的怠慢是因为厨房新来了个不懂事的婆子,还请七姑娘见谅。

见谅?

见谅什么?

见谅她们一个个人眼皮子浅,没料到有朝一日傅德文在朝堂之上能和傅二老爷平起平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