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傅明月肚子都吃得鼓起来了,顾则淮还道:“将这碟子肉松吃了吧!”

傅明月头摇的像是拨浪鼓似的,直说吃不下去了。

可顾则淮向来是说一不二的,就算是面对着傅明月态度好些了,可有些骨子里的东西却不是轻易改变的,“你身子太弱了,多吃些,身子才能好,况且傅德文见你瘦了,又会怪到我身上来的,我倒是不怪他怪罪,只是你就不怕他担心……”

两人就着这一碟子肉松是纠缠了半天,直到外头的马车吱吱呀呀停了下来,外头的婆子笑道:“侯爷,夫人,傅家到了!”

傅明月忍不住长吁了一口气,笑着道:“侯爷,我们该下车了!”

今日是傅明月回门的日子,傅家上下从昨儿就已经开始准备起来了,外院的厨房打从傅明月出嫁那天就没歇着,这傅德文生怕顾则淮瞧轻了傅家,因尔怠慢了自己的女儿。

府里头是热热闹娜奥的,更是来了很多傅家的亲戚,甭管是之前有来往的,还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的,今儿都过来了。

今日是好日子,谁来了,傅德文一概是笑脸相迎。

下人通传顾则淮和傅明月回来了,傅德文连忙换了件崭新的直裰去了前厅。

他远远地就看到站在顾则淮身边的傅明月,今日的她穿着一身正红,平素她都是喜欢素淡颜色的衣裳,今日这样一穿倒是显得面色红润,很是明艳的样子,精神状态看起来也不错。

可他倒是瘦了!

傅明月一见到他,只觉得眼眶发酸,忙跪下磕头,姑娘家回门就是要带着新婚的丈夫拜见高堂、祭祀祖宗、认清亲戚的。

傅德文眼眶微微泛红,连忙扶她起来,几日没见到女儿,他像是隔了几个月似的,左看右看,生怕女儿在镇南侯府过得不好。

傅明月被他看的很不自在,只笑着道:“爹爹,您别看了,我又没有缺胳膊少腿,有什么好看的?好了,外头热,咱们进去说话吧!”

傅德文点点头,看向了站在傅明月身侧的顾则淮。

今日的顾则淮也是一身家常直裰,若旁人这般穿着来陪着媳妇回门,众人定会非议的,可顾则淮不一样,他这样做,只会让大家觉得没那么逼迫。

因为今日傅家长房老太太、傅二娘都来了,所以傅明月就去了内院,傅德文和顾则淮留在正厅说话。

这两个硬凑在一起的人,也实在没什么可说的,都喝了一盅茶了,傅德文这才道:“阿囡这丫头从小就被我宠坏了,向来是想什么说什么,想什么做什么,还请侯爷多多担待!”

原本他是从来不打听别人的家长里短,可这些日子以来,几乎是逢人就去打听镇南侯府的事儿,他是男子,这种事儿不好打听的太过,更是着急的不行。

还真的叫他打听出来了,镇南侯府的内院果然不像是表面那般简单……这姑娘家的得丈夫喜欢,在内院中才有立足之地!

顾则淮微微一笑,“这是自然!”

实际上他心里想的却是——若是你见到傅明月如今有多厉害,自然是说不出这样一番话来。

他虽是姑爷,可如今都是众人捧着他,他已经很久没想过费尽心思与人说话了。

如今费尽心思的那个人变成了傅德文了,想了好久这才道:“我听说吴镇海将军家的小儿子死了?说的是……被他亲手打死的?”

也就是这段时间傅明月和顾则淮成亲,所以这件事闹得不算太大!

顾则淮点点头,道:“吴镇海教子无方,他那儿子不知道做了多少混账事,随随便便拎出来一件就能够要了那小崽子的命了,好在那吴镇海也不算太糊涂,亲手将儿子处置了,要不然这事儿闹到了皇上跟前,我看就连他都是吃不了兜着走!”

这种事儿,难道皇上还能不知道?

傅德文好歹也是为官多年的,这种事心里还是有数的,皇上不但知道,心里还是一清二楚,也就是看在顾则淮的面子上这才对吴镇海一忍再忍的。

叹了口气,他还是道:“可亲手将自己的儿子给打死,这种事,一般人做不出来……而且我也听说了,吴镇海那小儿子是他嫡妻的幺子,从小就被他们家老夫人惯坏了,他为了权势,为了名声可以将自己的儿子打死,却是没想过他的夫人,他的母亲该怎么办!”

顾则淮不由得多看了傅德文一眼,这个人很是正派,也难怪当初王一惟会算计到他头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