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月不由得想到了之前那几次的饭菜,实在是有些太奢侈了些。

她记得顾则淮一直都不算是铺张浪费,倒也不是在她身上舍不得,只是每每这府里头置办了些什么贵重物品,顾则淮就会像是乡下小赤佬似的盘算这东西换成了银子能够够军中将士们吃喝多少年。

要是她记得没错,这镇南侯府中最讲究的人就是祝宁,祝宁的讲究和桂姨奶奶不大一样,祝宁不好零落筹划,不好锦衣玉食,好书,好墨……为了这些东西,一掷千金都在所不惜,可偏偏也是这些东西最耗费银子了。

当初都是这般,如今顾老夫人为了弥补祝宁,给她置办起东西来更是毫不手软,这府中人都说前些日子大夫人为了买一方好砚花了足足八千两银子,而且,这还是不是她最贵重的砚台,她手上光是砚台就有十多方。

就是她跟在桂姨奶奶身边见了些世面,也觉得太过于奢侈了些。

她想的愣神,却听见了顾则淮的声音,“好看吗?”

好看吗?

什么好看吗?

傅明月一愣,瞬尔反应过来了,这人也太不要脸了,以为自己在看他了,可她也不会拆穿,只道:“侯爷吃这些未免太简单了些,要不我差人要小厨房再送些小菜过来?”

她边说边走进来,挨着顾则淮坐了下来。

刚好顾则淮一碗面条吃完了,接过傅明月递上来的帕子擦了擦嘴,问道:“不必了,我都吃完了……倒是你,去松鹤堂去了好久了,可是有事儿?”

“没什么事儿!”恰好有小丫鬟进来上茶,她则和顾则淮一起去了炕上说话,“就是陪着老夫人和二嫂她们说了会话。”

说着,她的声音低了些,“当初四夫人进门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了,他们夫妻之间的关系不大好?我听她说的那些话,好像太惨了些!”

这女子啊,一辈子就巴不得能碰上个好夫婿,在她看来,顾四夫人虽软弱了些,别的地方好像也没什么不对的。

顾则淮只道:“你啊,还是别操心他们小两口的事情了,他们成亲几年了,关系一直不好,连氏性子模样家世好像都没有能挑的出错来的地方,可偏偏老四弟对他不冷不热,你是不知道,当初他们刚成亲没两日,老四就搬去了书房……这种事连老夫人都管不了,你怎么能管?”

“他们一个二个都不是小孩子了,自己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好了,你啊,只需要好好养着就好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见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傅明月其实对顾则明印象不错,顾则明的生母是歌女,更是一个颇有心计的歌女,当年更是设计让老镇南侯留宿于她的房中。

老镇南侯原本是没打算将她抬为姨娘的,毕竟这世道,士农工商,商人是排在最后一位的,可比商人更低贱的就是那些出卖身体,出卖灵魂的人,可谁知道她却是一举有孕,更说这孩子就是老侯爷的。

这种事儿,老侯爷自然不会认,可架不住顾则明生母厉害,将这事儿编成了一首歌儿,那些日子在京城很是有名,就连先皇都听闻了,老侯爷没法子,这才将顾则明的生母接近府中。

所以便是顾则明的生母进了镇南和府,身份也一直不高,更是不受顾老夫人的待见,处处磨挫她,连带着顾则明也是不明不白的,在府中的地位一直也不高。

那个时候顾则淮的生母还在世,倒是对他们母子有所照顾,说是照顾吧,其实也没有十分照顾,也就是他们母子被众人排挤的时候,替他们说两句话,得了什么好东西,给他们母子送去一份。

这样的恩情,对那些走投无路的人来说已经算是雪中送炭了,因为顾则明的生母时常念叨着,所以顾则明从小就像是顾则淮的小跟屁虫似的,如今更是在顾则淮手下做事,俨然已经成为了顾则淮的心腹。

镇南侯府乃是京城之中权利的忠心,也有不少人说过若是没有顾则淮,说不准这镇南侯府就是顾则明的天下了。

顾则明开始听到这话只笑笑,若是旁人再说,他就只会说一句——若是没有三哥,那就没有今日的他,若是谁敢再说这样的话,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顾则明生得高高大大,笑起来有些羞赫腼腆,有的时候跟随着顾则淮出去打猎,还会给她带小兔子或者小狐狸回来,他不好意思亲手将东西交给傅明月,每次东西一送到院子里就跑了。

傅明月对他印象也是不错,还记得她当嫂子的时候,也是替顾则明操心过他的亲事,可每次他说起这件事来,都被顾则明给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