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吴镇海更是心中一喜,忙道:“侯爷放心,我那边还有几个合适的人选,到时候将名册呈上来,您好好选选……属下看您这病实在是严重,如今暂且就将这些事丢给属下好了,安心养病要紧。”

他啊,是巴不得顾则淮就这样并下去,一病就好不了了。

顾则淮还是十分了解吴镇海的,见他面露狂喜,也知道这件事不是他做的,点点头,道:“那就麻烦你了。”

吴镇海更是喜不能自禁。

他一离开,没多久这京城中就有消息了,说是镇南侯顾则淮遭到了暗杀,病的很厉害。

一传十十传百,到了最后,居然有人说镇南侯顾则淮已经是命悬一线,靠着人参吊命,只怕时日不多了。

前来镇南侯府探病的人倒是更多了,只是没有一个能够见到顾则淮的面了,就连皇上都派了汪泉前来,只是汪泉也不过是见到了顾二爷一面。

一时间,这流言是越传越甚,有人欢喜有人忧,只是这担忧的人似乎比欢喜的人好像更多些。

顾四爷倒是来过好几次,也是见到过顾则淮几次的,每次看望了顾则淮之后就走,这一次看到傅明月倒是停住了脚步,喊了一声“三嫂”。

他依旧不大喜欢自己这位三嫂,可言语之间不敢表露太多,只道:“劳烦您照顾好三哥,三哥这几年上战场打仗,虽说是战功累累,可这些战功都是三哥拿自己的命拼来的,他受了多少伤吃了多少苦,旁人是想都想不到!”

有一年,他跟着顾则淮一起出去打仗,中了敌人的埋伏,看着身边的将士都死了,是他陪着顾则淮躲在山洞里,后来两个人出来靠吃草根喝泉水为生,一路熬过来的。

旁人都觉得是顾则淮运气好,才有了如今的一切,可这世上从来都没有理所当然的东西。

这件事,傅明月也是知道的,如今更是直点头。

在旁人眼里,顾则淮有了如今的权势,定是每日过的纸醉金迷,流连于烟花丛中,可顾则淮到好像和她成亲没多长时间,每日流连书房,和十九在一起的时间比和他在一起的时间多得多。

傅明月到底没有再说话,她和小叔子之间也不该多说什么的,转身再进去照顾顾则淮了。

顾则淮虽没有大碍,可到底是血过多,如今躺在床上苍白着一张脸。

候在一旁的念芸见到她进来,低声道:“夫人,侯爷刚睡着了……”

傅明月点点头,坐在一旁看着他。

在她的记忆里,顾则淮警觉性挺高的,睡眠极浅,可如今紧蹙着眉宇,睡得昏昏沉沉,好像十分难受的样子。

她到了外间,低声吩咐道:“宋院判今日不是过来了一趟,给侯爷开了些镇痛止血的药么?侯爷吃了没?”

念芸摇头,低声道:“侯爷说不必吃那些镇痛的药,更说是药三分毒,他挨挨也就过去了。”

“这怎么要得?”傅明月觉得有些揪心,她是那种手上被划个小口子都能疼的睡不着觉的,方才宋院判前来给顾则淮换药的时候,她也看到了,那伤口是触目惊心,她连看都不忍看,别说有多疼了。

她想了想,吩咐道:“你要丫鬟们将药熬着,等侯爷起来了就端进来。”

念芸应了一声就下去了。

傅明月则拿起刺绣绷子开始给顾则淮做衣裳了,这衣裳做了一半就被耽搁了,算算日子,紧赶慢赶,应该半个月之后就能穿了。

她又赶了半只袖子出来了,就听闻外头有人来了,来的是齐柏文,也是要见顾则淮的。

傅明月连头都没抬,只道:“将齐家少爷打发走吧,说要看侯爷过几日再来!”

就算是这个时候顾则淮是清醒的,也不会见齐柏文的,毕竟之前齐阁老来过,也是没见到顾则淮的面。

念星只道:“可齐家少爷说……刚好也要见您。”

傅明月一愣,不由得想到了齐柏文和妹妹的亲事,则去了偏厅。

不过是有些日子没见到齐柏文了,齐柏文生的好像更加俊朗了,只是更加消瘦了些。

他们两个都是聪明人,寒暄了一阵,傅明月就将丫鬟们都打发下去了。

傅明月看着他,原本以为他是要说傅瑶如的事情,可没想到他却是开口道:“傅七姑娘,你是否感觉到,其实侯爷一直在利用你?”

就算是到了现在,在他心里,傅明月还是那个傅七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