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钦宗靖康元年一月末的一天清晨,朔风凛冽,雪片乱舞,漫山皆白。

已经自称晋王的河北田虎头戴铜盔,身披铁甲,外罩龙袍,腰悬长剑,手持朴刀,在国师乔道清、殿帅孙安与一班臣工的簇拥下巍然立在汾阳城头,借着刚刚破晓的曙光,眺望着向己方这边缓缓移动过来的金军铁骑。

屠龙手孙安身着铠甲,手按镔铁双剑,对田虎道:“陛下,让微臣出城去与番人大战一场,如何?”

这孙安生得身长九尺,腰大八围,颇知韬略,膂力过人。学得一身出色的好武艺,惯使两口镔铁剑。后来为报父仇,杀死二人,因官府追捕紧急,弃家逃走。他素与乔道清交厚,闻知乔道清在田虎手下,遂到威胜,投奔乔道清。道清荐与田虎,拒敌有功,受殿帅之职。

田虎看了一眼孙安道:“孙殿帅,慌什么?这些番子寡人还是知道一些的,若论野战,恐怕我军需得以一万五千兄弟才能敌得住一万番子,但若论守城,我军只用三千人就可挡住番子的一万人,所以,寡人决定不与金人野战。”

乔道清头戴紫金嵌宝鱼尾道冠,身穿皂沿边烈火锦鹤氅,腰系杂色彩丝,足穿云头方赤舄,仗一口锟铁古剑,道:“陛下所言甚是,金人的目的不在与我军为敌,他的目的是要南下去灭宋,我军不出兵,即可保存实力,又可给金人让开一条路来,只要金人攻进了东京,伪宋必然大乱,我军正好乘势一举扫平河东,进军河北,据天下有利之形势,招兵买马,然后与金人修好,先行南下,灭了梁山贼寇,荡平南方伪宋残余,而后厉兵秣马,修治政事,而后出兵,一举灭金。”

田虎瞪了一眼乔道清,冷笑道:“让路?给金人让路?放屁!”乔道清没想到田虎突然开骂,一时让他尴尬不已,田虎顿了顿,又抚摸着乔道清的背脊道:“国师不要恼怒,金人南下不假,但绝非是什么寡人给他们让路,你这样说,那寡人是什么?寡人不成了将咱们汉家江山拱手让给番子的汉奸了吗?”

乔道清一听这话,忙拱手道:“微臣失言,微臣失言。”

田虎道:“寡人也不是计较那些屁话的人,但是寡人也不会傻到去和金人联盟。不过如果金人真的放过这汾阳不攻,那还真是一件好事,如果他们越城南下,咱们正好可以袭击他们的后路,让他们首尾不能相顾,如果这样他们还能灭了伪宋,那可就不能怪老子面对外侮坐视不理了。”

田虎正说着,一个晋军兵士叫道:“陛下快看,番子有个骑兵向城下来了。”

田虎、乔道清、孙安三人一起看去,果然只见一个金军骑兵手持一面白旗到了护城河旁,以汉语问道:“城头上的可是晋国皇帝陛下?”

田虎叫道:“老子正是晋国的皇帝田虎,你有什么屁话快说!”

那金军骑兵道:“我家元帅知道陛下起兵造反,实因宋廷无道,陛下这才被逼无奈而为之,如今我家元帅天兵到此,正是为了讨伐宋廷,以解百姓倒悬之危,如果陛下愿意与我家元帅合兵,共同灭宋,到时得了宋廷的江山,我家陛下愿意将河东之地封,啊——”突然,只听得“嗖”得一声响,一支羽箭正中那骑兵的喉咙,那骑兵大叫一声后,跌落马下,挣扎了两下,便不再动弹了。

金军阵上的粘没喝见了,大怒道:“下令全军攻城,本帅要亲手杀了这个匹夫!”

顿时,汾阳城下杀声大起,一场恶战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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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也就在金军开始进攻汾阳的时候,在东京城下的斡离不得到了梁山军分三路北进的消息后,大吃一惊。他立刻问身旁的刘广道:“刘将军,事到如今,该如何是好啊?”

刘广沉思了片刻,道:“末将有一计,可以牵制住梁山军的东路军,然后元帅集中主力,只要破了梁山中路军,将梁山军切为两段,东西不能合进,我军或许还有一线胜机。”

斡离不忙道:“刘将军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