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宝芝见看守所所长突然亲自进来提自己出去受审,而且他身后也没有其他管教干警跟随,心里不由一凉:看来,他们真的要对自己下手了!

按她的推测:这个看守所所长肯定是接受了上面的指令,一定要置自己于死地。因此,他先安排梅姐等人谋杀自己,在得知梅姐她们没有成功后,生怕自己将此事捅出去,被外人知晓,于是,他们便准备亲自动手,以提审的名义将自己带出去杀害,再伪造一个自杀的现场,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自己除掉……

在作出找个推断后,她内心反倒平静了下来:反正迟早都是一死,早死几天晚死几天也没有多大区别。虽然自己很想再见肖曦一面,但看来已经等不到那一天了,只能带着无尽的遗憾上路了……

那个看守所所长可能听监舍内某个女犯偷偷汇报了花宝芝会放蛊的事情,因此,他并不进入监舍内来,而是将已经被惊醒的梅姐喊到门口,将手铐递给她,命令她给花宝芝戴上。

随后,他退开几步,掏出已经上膛的手枪,指着花宝芝的头部,厉声喝道:“花宝芝,老老实实在前面走,不许回头,不许停下,如果你胆敢用你的巫蛊之术侵害我,我一枪就打爆你的头!”

听到他这几句话,花宝芝心里更加确定:自己的死期真的到了!很明显,这所长已经知道了自己今天凌晨用花蛊制服梅姐等人的事情,也提前做好了防范工作,比如让梅姐给自己戴手铐,又用枪指住自己脑袋,在往外走时与自己保持两到三米的距离,等等,都是为了防止自己用花蛊攻击他……

想至此,她嘴角撇出一丝轻蔑的冷笑,怀着一种从容赴死的悲壮情绪,昂首走在那个所长的前面,很快就穿过了两道铁门,来到了看守所的院子里……

此时,在所长室对面那间临时审讯室,肖曦与蔡副局长刚刚进行了一番开诚布公的谈话。

原来,肖曦起先并不想让蔡副局长知道自己与花宝芝的真实关系,想要瞒着他与母亲见一面,安慰安慰她,告诉她自己正在想办法搭救她,让她不要心焦、不要着急。

但进入看守所后,他发现要做到这一点很不容易:因为提审一个犯人,必须有两个人在场。否则,就会引起那个看守所所长以及其他值班干警的怀疑。即使自己想要单独跟母亲倾诉一下衷肠,蔡副局长也只能回避几分钟,太久了的话,他也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同时,肖曦也考虑到:现在蔡副局长等人一心想要巴结自己,又从自己这里受了两万美金的礼金。只要告诉他花宝芝是自己的母亲,他肯定就明白今后应该怎么做,就会千方百计想办法开脱母亲的罪责。不然的话,他以为自己与花宝芝只是生意和利益关系,就不会那么尽心尽力去帮她 减轻或者免除罪责了……

很巧合的是:两个人在等待花宝芝出来的时候,蔡副局长竟然主动问起了这个问题。

“肖总,您花费了这么多功夫,千里迢迢赶到北山县来见花宝芝,还要跟她秘密商谈事情,您是不是想将她救出去?我这个问题可能有点冒昧和唐突,但本意是想要帮您:如果您真的想要救她出去,我和陈厅长都可以给您帮忙,大家一起想办法。如果您并没有这个意思,那就当我没问!”

肖曦沉吟了片刻,又抬眼盯视了蔡副局长一阵,缓缓地说:“蔡局长,事到如今,我也没必要隐瞒了:沈夫人其实是我的亲生母亲,而沈振源先生,就是我的生父——”

“什么?”蔡副局长惊得从座椅上一蹦而起,手里端着的茶杯拿捏不稳,“砰”地一声掉到地上,茶水和茶叶溅洒了一地。

肖曦苦笑了一下,说:“蔡局长,我知道你肯定觉得不可思议,但这确实是事实。我是在花家堡出生的,在我两岁那年,被我师父杨应龙抱走,送到了北山县福利院,八岁的时候,他又开始抚养我,教我武功,送我读书。我十六岁那年,我母亲为了报仇,带人到北山县杀害了我师父。这就是八年前那桩谋杀案的根源。而我,也是前两天才知道沈先生和沈夫人就是我的亲生父母。”

蔡副局长呆了半晌,忽然对肖曦抱拳拱手,说:“肖总,不管怎么样,我先要向您道喜,恭喜您找到了亲生父母。你放心,既然你跟沈夫人是这种关系,而且她当初杀害杨应龙,也是一场误会,我一定会想办法给她脱罪的。”

他这番话倒是真心实意的:自从得知肖曦背后的靠山和关系后,他和陈副厅长一样,一直在想方设法要巴结讨好他。

他很清楚:肖曦不仅在中央有强大的靠山,而且还是省纪委书记的干儿子,又跟公安厅的纪委书记王超称兄道弟。只要巴上了他,不仅在仕途升迁上会顺利很多,而且即使以后犯了点什么错误,被人抓住了把柄,只要跟肖曦说一声,立马就可以摆平!

因此,他前两天就下定了决心:从今以后一定要好好攀上肖曦这棵大树,如果他有什么事要自己帮忙,不管是什么事,都一定要为他帮到底,哪怕明知是违法犯罪的事,也一定要不折不扣地帮他做好,反正以后出了事,他有关系可以摆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