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曦这次来拜访康葆怡,目的是想要说服他加入神源集团,并利用他所掌握的证据,检举揭发康副部长和康葆国官商勾结的问题。

但是,在听到他那番感激涕零的话之后,他反倒不好意思再提此事了,便决定先跟欧海洋回去,然后每天过来给康葆怡的妻子治疗一次,用自己的真诚感化他,让他心甘情愿地站到这边的阵营里来。

于是,他很真诚地安慰了康葆怡几句,答应每天过来给他妻子治疗一次,便准备跟欧海洋一起告辞回去。

恰在这时,外面忽然想起“砰砰砰”的敲门声。

康葆怡听到这粗鲁而无礼的敲门声,脸色一变,有点尴尬地看了看肖曦和欧海洋,苦笑着说:“肖总、欧经理,我也不虚留你们了。这敲门的人肯定又是从我家乡赶过来讨债的,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随后,他一边摇头叹气,一边走出卧室,将客厅的门打开。

肖曦和欧海洋也跟着他走出卧室,往门口一看,只见三个中年男子每人背着一床被子、提着一个装着洗漱用品的塑料袋子,径直走进客厅,将被子和塑料袋子放在地上,一屁股坐在破旧的沙发上。

其中一个年纪稍大的男子气愤愤地对康葆怡说:“老康,当初我们是相信你的人品和能力,这才将全家的积蓄放到你手里,还在亲戚朋友那里借了几十万元,把几个家庭的家底都掏空了,本指望能够跟着你发一点财。没想到,你竟然是骗子,几年下来,我们仅仅得到了两年的分红,现在连本金都拿不回了。

“你知道我们现在都下岗了,没有收入来源,家里已经穷得开不了锅了。没办法,我们三个人只能到你家里来,跟你同吃同住。哪一天你将我们的钱还给我们了,我们马上拍屁股走人。如果你一直赖着不还,我们就一直住在你家里,每天跟你去单位上班。”

康葆怡见他们带来了被子和洗漱用品,显然是做好了在自己家里长期住下去的准备,又羞又气,只好涨红着脸,低声下气地说:“老张、小李、小王,我早跟你们解释了:你们的钱我已经投进康通药业公司了,并不在我手里。现在公司经营出现了一点困难,面临资金短缺的问题,所以暂时没有分红,也抽不出你们的本金。请你们再等一等,只要公司效益好转了,我会想办法将你们的本金和分红一起还给你们!”

老张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说:“老康,你原来还算个讲诚信的人,但现在所说的话,却如同放屁一样,还有哪一句可信?从前年开始,你就一直用这样的话在哄我们,一直说公司效益会好转,我们的分红和本金都能一次性拿回来。但是,两年过去了,我们钱毛都没看见一根。你现在还想用这样的话来打发我们走,你当我们是三岁宝宝是吗?”

康葆怡无计可施,只好拿出电话,拨打了康葆国的手机号码。

接通以后,康葆怡用哀恳的语气说:“董事长,现在我家里来了三个原来的同事,他们都投了钱在公司,现在家庭生活出现了困难,想要抽回一点投资款回去做生活费用。请你想点办法,一定安排一点资金出来,哪怕是十万也行。如果今天不还点钱给他们,就要住在我家里不走了。董事长,求求你了,请你一定要给我帮点忙!”

康葆国冷冷地说:“葆怡,你又不是不知道公司现在的情况,别说十万块,就是一万块,我现在也难拿出来。我早就跟你说过:你筹措的那两千万元,不是公司的借款,而是投资款,每个投资的人都是要自负盈亏的。

“原来公司效益好时,这些人都是分了红的。现在公司出现亏损了,他们却要抽回投资款,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你把这个道理跟他们讲清楚就行了,不要再把矛盾往我这边引。如果他们赖在你家里不走,你可以选择报警,公司没有义务给你解决这个问题。”

说到这里,他也不等康葆怡再说什么,便挂断了电话。

康葆怡气得脸色煞白,再次拨打康葆国的手机,但已经无法接通了。

老张冷冷地说:“康总,你就别再跟我们演双簧戏了。我们都知道你跟康葆国是堂兄弟,当初你们就是合起伙来骗我们的钱!而且,我们也打探清楚了:康通药业是一家很大的公司,目前效益良好,而且公安部的康副部长就是这家公司的后台和靠山。

“这么一家有背景、有实力的大公司,怎么会还不出我们那一点点小钱?我看,你们就是存心想要吞了我们的投资款。你口口声声说我们的钱都是放在康通药业公司的,但这跟我们没关系。当初我们是将钱一分分交到你手里的,你也保证会对我们的投资负责。所以,现在我们只能找你,不会去找康葆国!”

康葆怡脸上露出绝望的神色,忽然返身冲进厨房,从案板上拿起一把菜刀,返回客厅里,“啪”地把菜刀丢到茶几上,然后一把撕开胸口的衣服,冲老张嘶声吼道:“姓张的,你既然这样不相信我,那你拿起这把菜刀,冲我胸窝子砍,把我的心脏掏出来,看看我这心是红的还是黑的!要不,你们就用这把刀,每人砍下我一根手指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