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挥手,走出教室,急急忙忙地想往家里赶。

一出校门,却看见妈妈。

颖子十分惊讶,问:“妈妈,你怎么在这里?”

戴雪梅笑着回答:“我今天提前下班,特地来学校接你,带你一起去买些东西。”

“现在?”颖子觉得难以置信。

“是啊。唉,总是这样,等到最后一秒,才发现还缺这少那。没有办法。”昨晚清箱子,戴雪梅发现还少几样东西,盘算着今天下午买。不过,为了不影响颖子考试,没有提前告诉她。

“我也得去吗?你自己买不就可以了吗?”颖子问。

“还有好几样东西要买,你的、你爸的、还有给表哥他们的礼物。你去了,可以帮我参考一下,也可以帮忙拿东西。反正,你已经考完,没什么事。”

谁说我没什么事?我一直等着今天考完呢!颖子在心里大叫,嘴上却不敢说什么,只有哀怨地看妈妈一眼,跟着她去。心中祈祷:希望能很快买完东西,回到家里。当然,最好在王阿姨下班以前。

可惜天不从人愿,等她跟妈妈左一家店右一家店地逛下来,然后大包小包地回到家里,已经晚上六点半。彩霞满天。

“你看,今天的晚霞真漂亮。”戴雪梅说。

颖子瞟了一眼,无精打采地“嗯”了一声。实在没有心情。

进了大楼,路过诚诚家时,颖子盯着他家的大门,看了半天。

她不知道,诚诚等了她一个下午,甚至三次爬上三楼,去敲她家的门。

而此刻,他正坐在饭桌旁,对着面前的饭碗发呆,想颖子去了哪里,为什么下午没有来?他知道,颖子三点钟便考完。以前,她一考完就会冲过来。说是忍了好久没看杂书,要借很多书回去看。也许,她今天考完,跟同学一起出去玩了?

第二天,戴雪梅一家早上八点的飞机,六点就得离开家里。

路过诚诚家,颖子又盯着大门,看了半天,好像她的目光可以把“再见”两个字刻上去。

屋里,诚诚正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出神。等再过两个小时,两边父母都上班去了,他就会去找颖子。想到很快会见到她,诚诚的嘴角不禁露出笑容。

两个小时后,飞往深圳的飞机直冲云霄。

颖子坐在窗边,看着下面越来越小的城市,在心里说:“诚诚哥哥,再见!我很快就会回来。”

于此同时,诚诚再次爬上三楼,敲响了颖子家的门。

三个星期前,颖子说暑假要去香港,并没有说哪一天。当时,诚诚惊讶、失望加上担心,所以没有想到问一下,哪一天走?

后来,他们再见面,都小心地回避香港的话题。诚诚打算等放假以后再说。

昨天,是考试的最后一天。诚诚以为,考完了,颖子一定会来,因为以前每次都是。他们已经有一个多星期没有见面,他很想她。

可是,她没有。

诚诚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左思右想,毫无头绪。

今天早上,好不容易等父母出门上班,又耐心地多等五分钟,然后才爬上楼来,颖子现在应该在家里。

敲了敲门,没有人应。

用力再敲,还是没有。

再大力一点,门那边依然没有一丝动静。

她不在?

怎么会?

难道,她昨天一考完就走了?

不可能吧?

也许,她今天很早就出去了?

疑惑又失望地下楼来。

中午,不死心,又上去。

更加失望。

下午,再上去。

失望加深。

第二天早上,又去。

失望至极。

终于相信,颖子一考完就走了。

怎么这么急?还有,为什么都没有说一声?

心里不是一般的失落。

没办法,后面的日子,只有一天一天地熬,一天一天地等。

没有颖子的日子,很难。

这些年,她在身边,诚诚觉得理所当然。现在,她不在了,他才知道,她对他有多么重要。

同样是几天不见,从前知道她在这里,住在同一幢大楼里,呼吸一样的空气,和现在不知她身在何处,想什么,做什么,感觉完全不同。

她就像他的一片天。人走了,天塌了。

j□j岁以前,诚诚是孤独的。可是,颖子搬来以后,他不再感觉孤独,直到现在。

现在,他重新感到孤独,让他难以忍受的孤独。

于是他明白,他不能失去颖子。

既然不能失去,就该牢牢地抓住。

他很想抓住,可是不知道怎样才行。

有些人,就像空气。他在的时候,没有感觉。可一旦失去了,就会让人窒息。

现在,诚诚对颖子就是这种感觉,他不能呼吸,无法思想,每天焦急地等着她回来。

思念是一种深重的痛苦。他想她,真的会想到心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