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来自哈佛,但这里是斯坦福,而且要见的都是世界知名的生物学权威,同时也是敬诚的同事,所以馨颖的心里还是忍不住紧张。

敬诚亲亲她,说:“那是不可能的。”然后加上一句:“我很愿意搬去波士顿。”

馨颖笑了。有他这句话就好。

敬诚问:“你在干什么?”

“我刚刚更新了简历。你帮我看一下,好不好?”

于是,两人一起坐着,读简历。

前面技能和经历的部分,敬诚给了馨颖一些修改意见。同时也问了不少问题。

馨颖一一回答后,敬诚又提了不少建议。

简历的最后,是学位。

敬诚读着,突然愣住了。

哈佛大学生物学博士学位的后面,清楚地列着清华大学生物医学工程系学士学位。

敬诚这才想起,他从来没有问过馨颖去哪里上的大学。

原来,她也去了清华。他们同一所学校,同一个系!

记得在纽约的会场见到她,对她也学了生物学感到无比的惊讶。问她为什么,她说:“感兴趣。”

对什么感兴趣?生物学本身,还是其它?

敬诚心中颤抖,尽量平静地说:“原来,你也去了清华。”

馨颖说:“是啊。我曾经跟你说过,你去哪里上大学,我就去哪里啊!”

敬诚一下子呆住了。

馨颖看他震惊的神情,心中难过,说:“你都不记得我说过这话,难怪......”你不等我。

敬诚猛地想起,馨颖的确曾对自己说过这话。只是,他并没有把它当真。

看敬诚沉默,馨颖伤心地说:“我说什么,你要么不听,要么不理。”她曾经说过那么多,明示、暗示......

敬诚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的梦想从来是她。只是,每次听她说那些暧昧的话,他不敢相信。只有一次又一次地告诉自己:她还小,她有口无心......

谁知道,那些话她是真心说给他听。敬诚的心中懊悔得不行。

当年,他从北京回武汉找馨颖,看到雷院旧址已经夷为平地,伤心欲绝。除了下决心不再为她流泪,还决定离开,走得越远越好。

他完全忘记了馨颖所说的话,不等她上大学,自己便出了国。

想一想,如果他对自己、对馨颖有一点信心,至少等到她上大学,那么,一切的历史都会重写......

“我千辛万苦地考去。可是,你都没有等我。”想起一千个日夜的思念与辛苦,想起到清华后的伤心与绝望,馨颖突然觉得无限委屈。

虽然已经知道,但听她亲口说出来,敬诚还是如遭雷击。

她曾努力三年,为他考去清华。她遵守了自己的诺言。而他,却当了逃兵。

原来,他们在纽约重逢,并不完全是巧合。倘若她没有学生物学,他们极有可能永远不会再相遇。

一念及此,敬诚吓得浑身颤抖,一把紧紧地抱着馨颖。

如果不是她的坚持,他便永远地失去了她。

我的天!

馨颖觉得更加委屈,嘤嘤地哭了起来。

突然想起纽约,于是边哭边说:“在纽约,你一见我就想走,约你你也不答应。如果不是我脸皮厚,非要......我们根本......”馨颖说不下去,想想后果,实在心有余悸。

敬诚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

是,当时若不是馨颖坚持,他们见过,问候过,便会擦肩而过,永远地错过。

多亏怀里的这个女人,比他更勇敢,更坚强,更决绝地追求自己的爱情......

敬诚的心里觉得愧疚不已。他搂着怀里哭泣的馨颖,诚恳地道歉:“颖子,对不起!年轻时我真的很愚蠢。”想起纽约,赶紧加上:“现在也是。”

馨颖不理他,只管自己哭,因为有太多的委屈。

敬诚接着说:“我知道错了。以后绝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

馨颖还在哭。

敬诚心疼得不行,不知如何能让她止住哭。只有说:“颖子,你惩罚我吧。”

馨颖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认真地想了想,然后重新将头埋在他的胸前,哭得更加大声。

她不知道怎么惩罚他。打他?骂他?罚站?......好像怎么惩罚都不舍得。于是,更加觉得委屈。

敬诚如何不明白?他更加用力地抱馨颖,安慰她:“以后想起什么方法,随时惩罚。”

馨颖用眼睛问:“真的?”

敬诚点头:“我保证说话算话。”

馨颖这才慢慢止住哭。

她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此刻看起来乱七八糟。她噘着嘴说:“我要洗个澡。”心里还是有些难过与不平。

敬诚立刻狗腿地说:“我帮你洗。”

如果他知道后面将是怎样的一次洗澡,他一定不会如此地自告奋勇。

还是,会更加地自告奋勇?

谁知道呢?作者有话要说:是啊,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