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家里。

一进门,敬诚还撑着拐杖,就迫不及待地伸手拉馨颖入怀。

馨颖呵呵地笑,十分理解敬诚对拥抱的渴望。她的心里同样渴望至极,只是动作比他慢了一秒。

馨颖将敬诚腋下的双拐拿开,靠在一边墙上,然后双手环住他的腰。

敬诚也紧紧地抱她,同时低头吻她。

两人吻得温柔缠绵,良久才分开。

馨颖看着敬诚,由衷地说:“谢谢你的讲座。”

敬诚笑逐颜开,问:“怎么谢?”

馨颖也笑,说:“我给你一个奖励吧。”

敬诚脸上的笑容更大,扬起眉毛,问:“真的?”

馨颖说:“当然是真的。你要什么?”

敬诚毫不客气:“我要‘惩罚’。”

馨颖问:“你确定不要奖励?”

敬诚反问:“什么奖励?”

馨颖俏皮地说:“你要了不就知道了?”

敬诚微微一愣。什么奖励?还保密!

馨颖看着他,调侃道:“要不要?是不是有些害怕?”

敬诚哈哈一笑,大声回答:“要!”命都可以给她,还会怕什么?

......

我的天!

敬诚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殊途同归,他再次体验了至极的幸福和快乐,以至于浑身绵软,无法动弹。

馨颖趴在他的身上,笑嘻嘻地问:“喜欢我给你的奖励吗?”

敬诚微微点头。

岂止是喜欢?喜欢得要命!

“跟我的惩罚相比呢?”

敬诚想了一想,说:“都喜欢。”

馨颖的奖励和惩罚完全不同,却有异曲同工之妙,都带给他不应存在于这世上的快感。

馨颖笑了,说:“那好,以后表现好就奖励,表现不好就惩罚。”她对他有信心。

敬诚心想,他还有可能更幸福吗?

想起刚才馨颖让他经历的种种,他不禁有些好奇地问:“你怎么能这么有创意?”

馨颖的脸微微有些泛红,小声地回答:“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想让你快乐。”

敬诚的心仿佛要溶化。哦,颖子!他用力地抱她。

两人躺在床上,随意地聊着天。

聊到遗传学,馨颖问了一个困扰她很久的问题。

敬诚深入浅出地给她讲解,令她一下子豁然开朗。

馨颖忍不住啧啧称赞:“你这么年轻,为什么会这么厉害?”

敬诚淡淡地一笑,说:“过去十年,我将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用在遗传学上。”

馨颖不解地问:“为什么?你就那么地喜欢遗传学?”

敬诚看着她,顿了一下,说:“因为我一停下来,就会想你。”

馨颖一下子呆住了。慢慢地理解了敬诚这句话里的含义。她的嘴里说不出话来,眼泪却开始涌入眼眶。

敬诚抱抱她,接着说:“你也知道,遗传学世界奥妙无穷,真正钻进去的人,都会爱上它。”

馨颖笑着点头说:“是,我们很多人都爱遗传学。只是,你的爱那么的强烈。听你演讲,傻子都可以感受到你对遗传学的热爱。”

敬诚凝视着馨颖,安静地说:“可是,我更爱你。”

馨颖再次呆住。

她根本没有想过要比较。她知道,敬诚爱自己。她也知道,敬诚爱遗传学。

可是,他爱自己超过遗传学?

敬诚看她一脸的疑惑,淡淡地加上一句:“我爱你超过这世上的一切。”

噢......馨颖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她紧紧地抱着敬诚,将眼泪乱七八糟地擦在他□的胸前。

她为自己的哭泣感到羞愧,于是小声抱怨道:“你真讨厌,害我哭。”

敬诚呵呵地笑。

两人紧紧地相拥,享受这幸福时光。

终于,敬诚开始越来越频繁地看钟。

这次来波士顿,他只能请三天假。所以,今天下午的飞机回斯坦福。

他们一直没有说分离。

可是都知道,分离在即。

馨颖抱着敬诚,突然说:“我不要你走。”

敬诚本就难舍难分,听她这么一说,心仿佛被她狠狠地抓了一把,痛苦地叫声:“颖子......”

馨颖心中难过得很,于是继续任性地说:“要走,你带我一起走。”

敬诚的心更痛。他哪里想走?哪里舍得分开?可是,他们都有工作、责任等。

这个道理,馨颖如何不明白?

只是,明白是一回事,接受又是一回事。

一想到马上要分开,馨颖的眼泪就忍不住往上涌。

她是真的不愿分离,一天也不愿意。

看着同样一脸不舍,还有一脸痛苦的敬诚,馨颖突然说:“诚诚,我们结婚吧!”

敬诚惊讶地看着她。

两天前,他跟馨颖求婚,她没有答应。

没想到,这么快,就变成她说这句话。

敬诚只当馨颖现在不忍分离,一时任性才这么说,便笑着用她两天前说过的话回答她:“我们还没有谈过恋爱。我想先跟你谈恋爱。”

馨颖听了,脸上悲伤的神情更重。

刚才她说“我不要你走。” “要走,你带我一起走。”也许是任性。可是现在她说“诚诚,我们结婚吧!”并不是。分离的巨大痛苦让她再次认识到,她和诚诚相爱有多深。不管有什么障碍、牵挂和责任等,难道不能先在一起,然后共同面对?

她知道,敬诚因为自己前两天的拒绝而有所顾虑,所以没有答应她的求婚。她心中难过,一时又无法解释,便不再做声。

机场的送别很不容易。

馨颖一直默默地流泪。敬诚一给她擦去,更多的眼泪便涌出来。弄得敬诚也一直眼睛湿湿。

两人都不说话,只是一直十指紧扣。

等到登机时刻,馨颖还在流泪。

敬诚不管不顾,拒绝登机。

馨颖吓了一大跳,这才止住哭泣。左保证右发誓自己很好,而且会好好地照顾自己......然后强行将敬诚送上飞机......

敬诚一到家,立刻给馨颖打电话。此时东岸已经过了午夜。他们没有提起,但敬诚知道,馨颖在等他的电话。

“嗨。”

“嗨。”

一听到对方的声音,两人的心都开始颤抖。

刚才的几个小时里,他们实在是想念对方。

在飞机上,敬诚便已想好,年底他要搬去哈佛,和馨颖在一起。其它的,以后再说。

敬诚说:“我打算明天跟系里辞职......”

馨颖立刻打断他说:“不,我打算明天跟实验室说......”刚才,她做了同样的决定,自己先搬去加州。其它的,以后再说。

两人都争着要辞职,试图说服对方,可是无果。

最后,敬诚说:“颖子,你那里已经太晚。先去睡吧,我们明天再说。”

馨颖知道,敬诚长途旅行,一定疲惫至极,便答应:“好。”

两人互道“晚安”,然后迅速地挂上电话。因为害怕自己会忍不住告诉对方:“我好想你!”

一挂馨颖的电话,敬诚立刻拨通父母在北京家里的电话。

和颖子重逢以后,这是他第一次给家里打电话。

王秋云接起电话:“喂?”

“妈!”

“诚诚!”

“您最近身体好吗?”

“好!”

“爸呢?”

“也好。你怎么样?”

“我很好。”

“腿最近怎么样?”

“还好。”最近这两个星期腿的情况糟糕得很。不过,敬诚不会跟妈妈说这些,让她担心。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