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永宁城外,毒王百草和偶王傀儡忽然同时撤退,令之前苦苦支撑的四皇子参天和大司徒皇民都各自惊诧不已。

在之前的攻防战中,参天对付百草,皇民对付傀儡,激战之下,参天的四大家将两死两残,而毒王百草的四大统领中,也死了两个,药寂、药灭重伤;皇民的属下,司徒火和司徒水阵亡倒是与傀儡的两个统领闹了个同归于尽。整体而言,反王联军大兵压境,参天和皇民占据地利优势,两下平手。

百草善于用毒,参天却并不如何畏惧,因为参天修炼的是山术木法,而毒,多数就是提取于“木”。

傀儡擅长傀儡术,而皇民则是机关术高手,相互之间,彼此也都无绝对优势。

只是反王联军对比皇子军和皇族军来说,士气更强些。

如果长久打下去,纵然是参天和皇民不败,底下的玄军也会败了,可百草和傀儡却在一夜之间,全部退军,这让参天和皇民百思不得其解。

以至于回城歇息的途中,参天还在问皇民:“大司徒,你觉得百草和傀儡为什么撤退?是不是在施什么阴谋?”

“四殿下尚且猜测不出,微臣岂敢妄断?”皇民答道:“不过殿下怀疑的多半有理,那个毒王百草为人极其阴损,他这次撤退,难保不是再用什么阴谋,咱们千万不可松懈,须得更加谨慎防备!”

“嗯。”参天说道:“是不能掉以轻心,免得对方有可乘之机。大司徒到我府中选一间上好的修室,先歇息歇息,恢复下气力,以后说不定还有苦战。”

皇民点头答应,自去不提。

参天进了自己的修室之内,兀自惊疑不定,忽的一抬头,瞧见修室之内站着一个人,身披蓑笠,负手而立,背朝自己,不由得大惊,正要喝问,那人却扭过头来,说道:“老四,你回来了。”

参天一看,竟然是自己的父亲,当今的皇帝,不由得惊喜交加,立刻跪拜道:“孩儿拜见父皇!”

皇帝说道:“起来吧,你我父子之间,不必闹这种虚礼。”

“是。”参天站起身子之后,看着皇帝,见他面容憔悴,眼神中有股说不出的淡淡忧伤,不由得惊道:“父皇怎么瞧上去十分疲惫?”

“唉……”皇帝叹息了一声,说道:“我有五个儿子,你是老四,现如今,只剩下两个了,我怎能不疲惫?”

参天吃了一惊,悚然道:“只,只剩下两个?不是只有我二哥被歹人杀害了么?!”

“你被反王联军包围了许久,消息不通,还不知道你五弟执锐也死了。”皇帝握紧了拳头,说道:“我就是接到执锐的死讯之后,才特意出宫,怕的是你也遭人毒手,可就在刚才,我接到大祭司的传魂符,说宗人殿中,你三哥润下的玉牒也碎了!”

参天惊得难以置信,愣了半天,满头大汗,喃喃说道:“怎么会呢?大哥在帮三哥,大哥修为高深,况且他们两个修炼的有二法加成之术,纵然是南宫离和梁玉,也未必能强得过他们。而大丞相皇国在帮五弟,兵王万刃虽然厉害,却绝不可能赢得了皇国,至于风王飞沙根本就不是五弟的对手啊!”

“陈天赐。”皇帝一提到这个名字,眼中就杀气尽露,他嘶声说道:“都是陈天赐干的!那个号称火王梵燚的人!”

“是他?!二哥、三哥、五弟全都是死在他手上的?”

“是的。”

“他,他到底跟咱们皇族有什么深仇大恨?”参天有些毛骨悚然,更觉得这事情不可思议。

皇帝叹息了一声,说道:“大祭司告诉我,说此人是皇族的劫数。你也知道,大祭司的卜术通神,从来都不会算错的。这个劫数若是破不了,咱们皇族的所有人就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参天愣了许久,愤然问道:“一个火王,在反皇、反后手底下做事的人,能有多大的本事?!孩儿就不信,他能把咱们皇族的人杀光杀尽!”

“我也不信。”皇帝淡淡说道:“可是,不得不说,此子的运气极好。这一次,我和大祭司揣测他在杀了执锐之后,会来永宁城对付你,所以我事先来到永宁城中藏身,为的就是等他出现,在他袭击你的时候,我亲手结束他的性命,可是他居然没有来,而是去了永定城,杀了润下!你想想,无疆也在永定城,陈天赐居然能杀得了润下,他的本事还小么?”

参天忽然出了一身的冷汗,暗暗忖道:“如果父皇去的是永定城,说不定此时此刻死的就不是润下,而是我了。”

想想都不寒而栗,但再一想,皇帝现在就在身边,那可是什么都不用怕了,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参天突然问道:“父皇,您为什么穿这身打扮?孩儿险些都认不出您了。”

皇帝说道:“这是大祭司亲自炼制的蓑衣,号称‘隐魂蓑’,能隐藏修为,不让旁人发觉。我穿上它,就是怕陈天赐发觉我的气息,不敢来。”

“哦。”参天恍然大悟,却忽的又想起一件事情来,说道:“父皇,这件隐魂蓑当真管用吗?”

皇帝道:“你能感知到我的气息吗?”

参天摇了摇头,说:“孩儿不能。可是反王那边似乎能。因为毒王百草和偶王傀儡在手下玄军大占上风的情况下,突然撤退了,他们是不是感知到了您的气息?”

“有这等事情?”皇帝沉吟不语,片刻之后,说道:“难道反王那边,也有什么秘密法宝?这样,你再出去搦战,单独搦战,不必叫皇民出面,自己挑衅百草和傀儡两个。看他们是什么反应。我假扮成你的属下,在暗处掠阵,一旦你有危险,我会立刻出动,将他们二人格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