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城门刚开,黄轩带着一队人马进城直奔县衙。

向晴语和展昭要破案绝对会去县衙查问线索,其他人或许不认识,县衙的人一定认识,就算他们不住在驿馆,至少也能探听到行踪。

黄轩出示令牌,说明来意,刚被人从被窝里挖出来还有些怨念的县令登时清醒,一点抱怨也不敢有,亲自带着他们去了悦来客栈。

锃亮的铠甲,大红的披风,一致的步调,御林军光是行走间所带的气势就震慑住了一众早起摆摊买菜的百姓。

这是出什么事了吗?

悦来客栈。

展昭醒了,向晴语还在他怀里睡着。

那合欢散下得分量足,昨夜光是为了解合欢散的药效就已经弄到很晚,再加上还有迷药的作用,向晴语瘫软在他身上,只能任他摆布,如今根本没法靠自己醒来。

听见整齐一致的步伐声,知道是御林军来了,展昭推了推向晴语:“晴语,醒醒,御林军来了。”

“嗯?御林军?”向晴语嚯地睁眼,“御林军出了皇城?不对,御林军来这里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展昭用眼神谴责她:“找你的。”

向晴语:“……”别用“你太招蜂引蝶”的眼神看我啊!

顾不上什么事后第二天醒来的温存与尴尬,两人赶紧起来收拾洗漱,推开房门正好看到上楼的黄轩。

没让人看到他们两个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真是松了口气。

黄轩不认识向晴语,但他认识展昭,一见就知道是他们,“展大人,向姑娘,下官奉命前来,请二位即日回京。”

“采花大盗……”

向晴语的话还没说完,展昭握住她的手,告知她昨晚来不及说的事:“昨夜采花大盗已死。”

死了?

向晴语一愣。

展昭这说法有些微妙啊。

采花大盗已死,怎么死的,死在哪里,死在谁手?

熬了好几天才找出采花大盗的苗头,眼见能把人抓住这样那样折磨出出气,谁知昨夜她被人下了合欢散和迷药,准备弄死的采花大盗也死了。

向晴语的兴致高不起来,“欲求不满”脸。

展昭很奇怪,趁黄轩在楼下等他们,小声地问了一句:“合欢散药效还没过吗?”

他的眼神足够真诚,真诚到向晴语察觉那意思,“腾”地红了脸,急忙把人推出了房门,赏一顿闭门羹,关门声在安静的走廊中特别响亮。

展昭:“……”这被欲求不满的娘子赶出门外的即视感!

采花大盗已死,剩下的事交给金昌县县令足够办理,而他也不敢有任何偷懒的心思,因为黄轩传来了皇帝的旨意。

这么点小事还要人帮忙,还有下次,你这头顶的乌纱帽就摘了吧!

金昌县县令顾不上自己到底能不能把这烂摊子收拾好,赶紧收拾收拾想把这几尊大佛送走。

幸好采花大盗死了,他轻松不少。

向晴语想起了那只拜托她找出犯人的大黄狗,本打算出城门拐到那边后借着休息的借口跑去说一声,不料刚到城门口准备出城就发现这里被围观了。

一名男子被人剥光衣服像条腊肉似的赤条条地吊在城门口,脖子上挂着一个蝴蝶面具,身上被剑划出的极细伤口组成两个大字:淫贼。

那张还算清秀的脸上更是一左一右两个字:要脸,额头上才是重点:不。

淫贼,不要脸。

向晴语面有喜色,“这是那采花大盗?”

不知道是哪位义士干的,这行为真正是“深得吾心”啊!

“是。”展昭转身挡住向晴语的目光不说,还抬手捂住她的眼睛,表情很严肃,理由很正当,“别污了眼。”

向晴语:“……”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黄轩:“……”貌似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众御林军:“……”我们什么都没看到没听到。

展昭不让向晴语看那污眼的采花大盗,但其他人可不一样,好不容易这祸害金昌县一个多月和三十来个姑娘的罪魁祸首死了,尸体还被人以这样的方式吊在城门口示众,这简直就是给他们机会啊!

而且那位知名不具的义士还特别“贴心”地把尸体吊在他们能够扔到的范围内。

向晴语一行出城门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采花大盗被人杀了,尸体吊在城门口”的消息已经长了翅膀般飞往整个县城,他们这一众明显“官府军队”的人刚出城门没多久,后边就被得到消息蜂拥而来的百姓们围堵住了。

百姓们来干什么?

一个个拎着臭鸡蛋、烂菜叶使劲砸,没有带的随手捡起附近的尸体、泥块、烂树叶就往上扔,不一会儿,那尸体就狼狈得看不出原型。

“呸,就这种人,该千刀万剐才是!”

“千万别把他放下来,这种人就该暴尸三天三夜!”

“三天三夜怎么够?”

“对!一直吊着才行!”

……

百姓们义愤填膺,那模样简直恨不得把尸体放下来狠狠鞭尸,再千刀万剐切成一块块,然后当真正能食用的腊肉在上面永远地吊着,以示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