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人仿佛没有听见般正在穿外套,边穿还边往外走,反而这本要走的人却呆立在办公室中央。

某人又倒回来:“怎么?是我去不方便?”

她点点头。

他来到她面前,轻微一思索:“这样……”他一把抓起她的手,“那看来我必须得去。”

她的手被他牵着,他的大掌很温暖,她的小手完全包裹在他的掌心里,这是他们结婚半年来第一次牵手,她竟一阵心悸,差点忘记她是要一个人去。

她一用力也将手掌展开拉住她的,她的动作,他回头,两人四目相对时,他的手松开,他在松开她?她内心竟升出一丝说不出的低落,随即也准备抽回自己的手,他牵她应该只是没有意识下的举动吧。

当她的手只剩指尖还在他手边缘时,他竟又一把抓住她的手:“看来我去是真不方便啊。”

他刻意一顿:“那我不是非去不可了。”说着拉起她向电梯走去。

“……”

她手一用力,拽住他:“我约的是女的,说知心话,你去合适吗?”她可是答应浅浅她自己去的,而且浅浅还特意嘱咐不能让她哥知道。

“我又没介意你是去见男的女的,只是觉得工作有点累,你刚好要出去,我也去休息休息。”

“……”有这样休息的嘛,她怎么觉得此时眼前的人这么像林夕,果然物以类聚:“真要去?”

她的问话一处,那人的脸上明显写着三个大字“必须去”。

“好吧。”她终于妥协:“那你得答应我不过问我去见谁,然后在楼下等我,在车里休息。”

他微眯了眼眸,“可以考虑。”

可以考虑?她是要他答应好吧,这次那人直接拉着她走了,然后电梯里她又笑开了,最后笑容僵止在那人的威胁下。

他说:“再笑,就下去走楼梯。”她一脸黑线,三十多层走楼梯,这不等于要她的命,不笑就不笑。

公寓里

当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她看见一个低落的背影站在窗边,她同开门的阿姨示意了一下,便轻声的走上前去。

他真的在楼下等她,也没有过问她去见谁,只在她下车时让她有事打电话,那一刻一股暖流穿过心脏,他等她,有人等是幸福的。

她轻轻上前和沐浅语并排站着,并未说话,沐浅语将脑袋倾斜下放在她肩头,还好她今天特意穿了高跟鞋,否则比她高上几公分的浅浅此时就难受了。

她顺势将手搭在她肩上,并且轻拍着,“哭出来,哭出来就好了。”她声音轻柔,仿佛怕惊动花盆里初生的新芽。

良久,沐浅语撑起脑袋:“嫂子,谢谢你。”

“一家人,别这么客气。”她看着她通红的双眼,她很憔悴,不若初见时的璀璨,原本白皙的脸蛋显得苍白。

“嫂子,你为何不问我发生什么事?”沐浅语望向她,睫毛上还挂着晶莹。

“人有的时候只是需要有一个人陪着,什么都不说,或者哭一场亦或者疯一场。”她说着将垂在她脸颊的栗色发丝捋到耳后。

“周姨,我今晚突然想吃一些海鲜,你能帮我去买点吗?”沐浅语转身对着门外客厅道。

关门声响起,她们退坐到床上,她脱掉外套,只着一件薄针织衫,屋里空调开着,在周姨的笑脸里,她能看出浅浅必定最近没怎么吃东西。

“曾经我有一个爱人,那会儿有校园,有花香,我喜欢他穿着白色的T恤衫载着一身白裙的我,我会摊开手心去迎接洒落的阳光,而他踩着踏板笑我傻,阳光怎能接的住。”

她说着脸上泛起一丝笑容,眼里却透露出凄凉,而她听着,很多记忆也涌上心头,眼前的东西开始模糊,“很美。”

“可是美好的事物为何总是得不到祝福,为何大家都反对,就因为我们……我们……”她声音逐渐在变小,甚至小的仿佛只有自己能听见,“有那么一点点微不足道的血缘,会丢了家族的脸面。”

大家反对?血缘?这些字眼让她对于沐浅语心伤的猜测既在意料之中,却又在意料之外,但是她不会去过多的问,去问就相当于将她的伤口活生生的掰开,让她再狠狠的疼上一遍。

她紧握她的手,两张流泪的脸,两份青葱岁月,她哽咽着道:“因为有了因为,所以有了所以,既然已成既然,何必再问何必。”

“是啊,既然已成既然,何必再问何必。”沐浅语轻轻的默念着她的话语。

“给时间一点时间,让过去成为过去,才能更好的走此时脚下的路。”她是对她说的,亦仿佛是对自己说的。

“脚下的路?”她低囔着望向聂尹蕊:“那如果脚下的路也走斜了怎么办?”

沐浅语的话让她握着她的手不自觉一紧,她和顾言墨果真是存在一些不只是情侣怄气这样简单的问题,那次在家里的观察与感觉是对的。

“是你?还是他?或者是其它?”聂尹蕊问。

沐浅语轻轻摇头,缓了缓道:“如果从一开始一切都不是真的,感情不是真的,心不是真的……”

这简短的几句话里,她开始在脑子开始构思,她不知道自己构思的是否正确,便只是问:“你爱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