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便是上官一阵莫名的笑,没有人开口,每个人的神色都很沉重,忽地,上官上前,一把摁住她的双肩:“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力道,她吃痛的微皱了眉,而同时上前的两人,却又顿住了脚步,沐子睿余光斜斜的看着刚刚同他一起迈开脚步的蓝。

“你们不是都是一些商界精英吗?一个女人小小的把戏就把你给骗了?她陆湘湘要是偷人,就这么容易的让你撞个正着?”

“你再仔细的想想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些信息是怎么得来的。”

努力回忆着的上官,摁着她肩的手渐渐松开,脸上风云转变的表情,最终由疼痛落定,她想他此刻的心是裂开了吧。

忽的,他原本松开的手又将她抓紧:“她为什么要这样?”

是的,他能知道陆湘湘与那个男人相约,以及相约的地点、房间号都是陆湘湘刻意留给他的,当时的他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完全没有去梳理过。

那几天陆湘湘故意在他面前,欲言又止的接听电话,甚至故意跑到别的房间去接,这便引起了他的怀疑。

而后那天,陆湘湘如那几天一样,遮遮掩掩的接了通电话,而后故意打扮了一番,给他说是去见女性朋友。

她什么时候出去见闺蜜,规规矩矩的给他打过招呼,这是他起疑的地方,也是他此时想透的转折,她这是故意引起他的注意。

而后她刻意在门口,打开包掏出手机,这样她订的酒店的信息单,便从包里掉了出来,如果她真在外面有人,怎么会这么一步步的引领他去知晓。

他何时变的如此蠢?

“以毒攻毒。”她答。

“以毒攻毒?”上官反问。

“上官,你看见陆湘湘和那个男人的一起的那一刻,有回想过这十几年陆湘湘便是这么过来的吗?你体会到那样的心情了吗?”

话毕,她看见眼前那个高大的男人,退了几步跌坐于沙发,双手抱头,十指插进发间,纠着自己的发根。

“我不是给她说过,这个世上我只爱她,那些不过是逢场作戏。”

他的话,聂尹蕊一笑,笑里全是蔑视:“逢场作戏,好一个逢场作戏,你就用这个词来掩盖你男人的欲望,那些不齿的行为。”

“你既然觉得你心是爱她的就够了,身体是逢场作戏用的,那你就应该把你的心掏出来给她,而身子自己留着。”

“上官,你懂什么是爱吗?试问哪一个女人能承受得住,自己深爱的老公在别的女人的温柔乡里,她陆湘湘坚持了十年,那已经是极限。”

闻言,上官背脊一震,脸一寸寸的变白,幽深的眸底,暗涌成殇,随即“啊”的一声,桌上的酒瓶被他一挥,悉数落地,有酒的没酒的。

碎裂的声音不断响起,碎渣四溅,而穿着单鞋,九分裤的她,毫不幸免,玻璃渣划过,甚至有的直插进肉里,血开始溢出。

一直看着她的沐子睿,眸光一暗,眉头紧拧,大跨步上前,可是手刚伸向她,便被她打开,她紧抿着嘴,通红的双眼睨了他一眼,便别开。

而被她打开的他,眸光越发的暗沉,一抹深刻的自嘲从嘴边蜿蜒而过,站在那里,未再动作。

而此时的上官皓宇仿佛想到了什么,嘴里不断悼念:“孩子,对,我的孩子呢?”

她微咬了唇瓣,淡淡道:“单子上不是写的清清楚楚的吗?”

却见上官猛的站起,“她凭什么自作主张打掉我的孩子。”一抹无法言语的疼痛凝结在他眉心。

她轻哼一笑,笑容凄凉,陆湘湘从手术室下来的苍白又浮现于脑海,以及那抚着肚子的动作,流下的泪。

忽的,她只觉一阵窒息,上官的手死死掐住了她的脖子,双眼已血红,咬牙切齿的道:“是你陪着她去打掉我的孩子的,是吗?”

她拼命挤出一个字:“是。”

而后便是沐子睿怒吼的声音,“上官皓宇,你疯啦。”随后一道用力,狠狠的扯开了上官的手,其他几人也靠拢了来。

被扯开的她,摸着自己的脖子,不断咳嗽,踉跄几步,而后落入了一个怀抱,还未反应过来的,已被人打横抱起。

她不断挣扎,却听得一道强硬的,压着满腔怒火的声音:“别动!”

他紧咬的牙,紧绷的目光,那箍着她的手臂,力道不断加大,她知道他怒了,而且怒火还在燃烧。

想着两人力道的悬殊,她又不傻,这胳膊拧不过大腿的道理,她还是懂的,而且现在这样的情景,被抱着也好,免得被上官给杀了。

“我先送她去医院。”见她不再挣扎,沐子睿开口,她才看见自己脚上的口子,甚至有的玻璃碎片还嵌在肉里。

她嘶的一声,疼痛袭来。

他冰冷开口,“我还以为你不知道疼。”

他抱着她刚跨出两步,便听得上官沉哑的声音:“嫂子,对不起。”

她拍了拍他,示意他停下,又朝上官努了努嘴,示意他转过去一下,当他在她的授意下完成动作,她看见跌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热泪留下。

“上官,我等着你来找我。”

话毕,他抱着她急步向门外跨去,低沉开口:“找你干嘛?”

“要你管。”她白他一眼,但随即双手环上他的脖子,这个不经意的动作,却明显让某人脸色缓和了不少。

林家医院。

她不停往后缩的脚,他一把按住,“现在知道疼了。”

她嘴一扁,点点头,委屈的像个孩子,而他本以为她会顶嘴,万万没想到,是这副委屈状,竟有点不适应的,轻咳了几声。

随即对着医生道:“你轻点。”

“这酒精消毒,肯定疼,我已经是最轻的了。”医生知道这是医院小董事长的朋友,也不敢怠慢,虽然觉得自己很无辜,但还是柔声解释道。

不过竟听得一声轻嗯。

还是有讲道理的有钱人,医生想。

而后他的动作,不仅医生,连聂尹蕊也是张嘴一讶,只见他俯下身躯,在医生消毒的地方,轻轻吹着气。

那丝丝凉凉的气息,确实让聂尹蕊觉得没那么疼,但是一直握着自己脚踝的手,却越收越紧,脸颊也觉得烫的慌。

而某人看着她收紧的手,以为是疼的缘故,还将她的手掰下,放进自己的手掌中,而后十字相扣,她想收回,可是这样的他,这样的想法也仅限于想想。

如果,她什么都不知道,如果没有他悄无声息的离开,以及那些种种,此时的她必定会觉得自己很幸福。

即使存在这些种种,此时的她却也在心里默念,时光若是能永远定格在此刻,该多好。

包扎好伤口,医生离开。

她也立马缩回被他握着的手,现实始终是现实,她总是要面对的,湘湘的事,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拖得越久伤害越大。

不是也有那样一句话吗?剪不断,理还乱,可是这刀她该怎么剪,她甚至都没有去剪的权利。

她越是回缩,他握的越紧,那力道,她开始觉得吃痛,十指连心,也不知道古代那夹手指的刑罚是谁想出的,真够残忍。

“痛。”她低呼。

他紧抿着唇,死死盯着她,双眸迸发出的冰冷,如同寒潭,却不是死寂,而是夹杂着一抹复杂的情绪,“你究竟在闹什么?”

闹什么?对啊,她这是在闹什么?她有什么权利闹,她垂眉一笑,散开的全是凄凉:“对不起,我的情绪超越了协议要求。”

却听的他一丝轻笑:“协议?”,而后是一声轻哼,他握着她的手,一拉,她至于他跟前,她看见他冷冽的眸光泛着一丝暴躁:“你,究竟想表达什么?”

她冷声一笑,勾唇,慢慢掰开他的手指:“沐子睿,问你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