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子睿温淡的对着工作人员请“嗯”一声,回答了美女工作人员的问话,便牵着沐忆轩坐了上去。

整个流程,看不出一丝异样。

难道他上次真的……只是闭目休息?

聂尹蕊想着,慢慢的倚靠到了一旁的铁栏上,抬手托起腮,思索的脸上大写着十万个为什么。

突的,头皮传来一阵疼痛。

她闷哼着转身,才发现自己的发丝,拽在一个差不多一岁大的孩子手里。

孩子的妈妈一脸抱歉的掰着孩子手,将她的头发抽出,迅速的将小玩具塞到孩子手里。

“实在抱歉,刚刚看大儿子去了,没注意到,没事吧?”孩子妈妈一脸的抱歉。

聂尹蕊摩挲着被拉疼的发根处,牵嘴一笑,另一只手摆了摆,“没关系,小孩子就是这样的。”

孩子妈妈眉眼弯弯,“做妈了,才知道带孩子不容易,你家孩子多大了?”

聂尹蕊微微一愣,抬眼看着盘旋向上的“飞机”,浅浅一笑,“刚6岁。”

孩子妈妈明显一愣,带着一些惊讶与羡慕交织的口吻,“你这么年轻,孩子都这么大了,真好。”

孩子妈妈说着叹息一声,又继续开口,“我们当初奔事业,不敢要孩子,第一个孩子都30了才要。”

聂尹蕊闻言,内心浮浮沉沉,虽然她心里早已视沐忆轩为己出,但她毕竟没有孕育过孩子。

对于孩子妈妈的心情,或许能理解,却始终无法体会。

她的手不自觉放到小腹,嘴角泛起一抹苦涩。

其实也是孕过,只是时间太短暂。

“至少你现在是儿女双全,幸福美满,不是说最好的人生就是先苦后甜吗?”聂尹蕊开口。

孩子妈妈拿出纸巾,擦着孩子嘴边流着的口水,闻言看向聂尹蕊,展颜笑开,“真是人长的甜,嘴也甜,这话算是说到我心坎儿里了。”

聂尹蕊弯嘴浅笑,手臂上感觉到一阵震动,她垂头,目光落到搭着臂弯的外套上,眸光立马掀起复杂。

难言的第六感。

她默了片刻,手伸进衣兜里,掏出手机,将频幕置于面前,屏幕中央,赫然的三个字,足够刺眼。

果然是她,夏欣然。

如针尖的扎疼,点点锥进心窝,细密的疼痛,传入中枢神经,蔓延到神经末端。

聂尹蕊自嘲一笑。

她什么时候这么弱了,一通电话,就能让她疼痛泛起。

一阵之后,手机终于恢复平静。

“这女人还是要宣示主权的,特别是对待外面那些花花草草,这婚姻里信任确实重要,但是偶尔的探查还是需要的。”

聂尹蕊抬头,孩子妈妈并没有看她,而是原地踏步的逗着怀里的孩子,她嘴角微扬,“谢谢。”

孩子妈妈这才抬头,“同是女人,怎会不懂,婚姻这条路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

聂尹蕊轻点着头,将手机放了回去。

孩子突然朝着聂尹蕊咿咿呀呀的欢笑开,聂尹蕊整了整臂弯里的外套,伸出手,“我能抱抱吗?”

孩子居然完全没有抵抗,任由她抱走。

孩子妈妈一脸的惊讶,“这是孩子认人以来第一次让只见一面的人抱,连我们家阿姨请假回老家,隔几天没见,都不让她抱的。”

“是吗?”聂尹蕊闻言,咧嘴一笑,对着小孩做了个鬼脸。

孩子便咯咯笑出声。

别墅,院子里。

夏欣然将手机搁置到桌上,“他没接电话。”

对面的女人,手指扣着咖啡杯耳,杯子上空,白烟腾升,杯口挨着唇瓣时,女人优雅一抿。

闻言,平淡而从容的将咖啡杯搁回杯垫上。

旁边是摊成弧形的照片。

女人随手拈起一张,举到面前翻动,“没接,这不是正常的吗?不过……学姐,你这就放弃了。”

夏欣然睨了女人片刻,牵了牵盖在腿上的毯子,手放到轮椅轮上,“这刚动了手术,没法动,脚总是冰凉,难得的阳光,正好晒晒。”

夏欣然说着,转动了轮子,向草坪中央而去。

女人见状,不动声色的站起,走至夏欣然的身后,手搭着轮椅后背扶手。

夏欣然微微侧脸,低垂着上眼睑,眸底一览平静,随即便扭回,平视着前方,松开了摇着轮椅的手。

“学姐,明天我让人给你送一个自动的过来,你只需要按钮,就……”

女人的话,还在嘴边,便被夏欣然开口打断。

“不用了,医生说我这腿要想恢复的快,等石膏拆了,就得自己练习走路,哪怕忍着痛。”

夏欣然说着一顿,“这人总是自食其力才好,老是想着靠别的东西,比如这轮椅,那不是不残也得残,你说,是吗?”

女人握着轮柄的手一紧,牵嘴一笑,只是笑意并不达眸。

“学姐说的是,不过……这段时间,学姐总是需要轮椅来过度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