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都好,那边更冷吧,你要照顾好自己,没钱了,就给你爸打电话,爷爷的钱都给你爸了,别便宜了他。”

冷云笙:“……”

“那行,你先忙吧,在外,别亏待了自己。”冷老爷子说着挂断了电话。

一旁的董卉,眼巴巴的站在旁边,看着挂断的电话,眸光蓦地一暗,水汽便开始凝结。

冷云笙拍了拍她的肩,“慢慢来,她会接受我们的。”

董卉点点头。

“傻子。”

冷一宇站起,抖着裤脚,声音刚落,头上便吃了一记,同样是报纸,“傻子也是你叫的,叫哥。”

“对,叫……哥。”冷牟拿过冷老爷子手里的报纸,脚尖微掂,学着冷老爷子的动作,打到冷一宇的头上。

“嘿……我说你这……傻……”话还未说完整,取而代之的是冷一宇的惊叫,他揉着头转身,“妈……”

“你还知道我是你妈啊,你怎么和你哥说话的?”董卉握住自己微疼的手道。

“妈,这么不待见我,要不你也把我送走吧,去个什么美国,英国,要不去个什么新西兰也可以。”冷一宇揉着脑袋,讪笑着道。

董卉抬手,戳了戳他伸过来的脑门,“想的倒是挺美的,先把你的硕士学位证拿到再说,还不快去准备你论文材料。”

冷一宇,扁扁嘴,对着冷牟用口语说了“傻子”两字后,一溜烟的闪到楼上。

冷牟嘴立马一撇,“妈……妈……”

董卉揉了揉脑袋,冷云笙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向书房走去。

冷老爷子用手肘推了推冷牟,冷牟虽然还沮丧着脸,但也伸出手挽住冷老爷子,两人向楼上走去。

董卉看着两人的背影,心底弥漫起一股柔软。

当初他们一心想找回女儿,无暇顾及冷牟,毕竟也不是冷家的骨血,又是智障,想将他送去福利院。

每年交点钱,也是可以的。

但是,那时的冷牟虽然智障,却依旧也是认人的,当他们离开时,预感到什么的他,扯着嗓子大哭。

甚至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这人心总是肉做的,毕竟养了两年半,两人不舍,又抱了回来。

或许,这也算是为外面的女儿积福吧。

当年经手的人说,送给的那家人,在带孩子出去玩儿时,不小心走丢了。

他们希望孩子能遇见善良的人。

他们开始,请国外这方面的专家,为冷牟治疗,以及一些健康引导。

这种时候,不得不说,有钱还是好的,一般的家庭,这样的花费,根本无法负担。

现在,她很庆幸,庆幸当年他们将孩子抱了回来。

人渐渐老去,就越怕孤单,特别是当老伴离去后,当年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冷老爷子也不例外。

年轻的人,总有自己的事,不可能二十四小时的陪在身边,但冷牟却是个例外,他连出个门,都必须得有人跟着。

或许正是这样,一老一小,走的越来越近,两人开始形影不离,冷老爷子在的地方,冷牟必定在一旁。

他甚至喜欢挽着冷老爷子走路,远远看去,他整个人都像半巴在冷老爷子身上。

他们想要阻止,毕竟怕冷牟这样,哪天把冷老爷子弄摔了,这最怕的就是老人摔跤。

可是这一老一小,还顽固了。

小的还好,毕竟可以下命令,要求。

这老的……就没法了。

人生,总是这样,怕什么便来什么。

冷老爷子真的摔倒了。

不过却不是他们想的那样,反而多亏了冷牟,因为发现时,冷牟垫在下面,作了一堵人墙,一个劲的哭。

医生说老爷子毫发未损,冷牟也没事。

自从那以后,爷孙俩,更是同吃同住,甚至还一起散个步,一起看个报纸的。

其实,所谓的看报纸,就是老爷子的放大镜被冷牟觉得新鲜,哪来玩儿了,老爷子又不得不重新用上了老花镜。

“太太,其实你别骂小少爷,他很疼大少爷的。”老佣人端来参茶,话语打断了董卉的思绪。

董卉接过,“陈姨,你也是这么偏着他,看他现在无法无天的。”

“太太,真的,小时候就因为一群人用石子打大少爷,骂他是傻子,小少爷知道了,非是拉着他和……”老佣人差点说出小姐,幸好即刻止住。

又继续道,“把那些人打了一顿,让他们给大少爷道歉,那时小,怕你责骂,硬是不让我们说。”

董卉抿了一口参茶,嘴角微弯,还是嘴硬道:“看来这小子瞒我的事还挺多。”

话音刚落,便听见“砰”的一声,是玻璃碎了的声音,董卉赶紧放下茶盅,向楼上跑去,冷牟的哭声响起。

但是刚上二楼,她和佣人的脚步顿止,冷一宇的焦急的声音传出,“傻子,有没有伤到哪里,我看看。”

“痛……痛……痛……”冷牟抽泣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