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朦胧,偶尔有几丝凉风从井口吹来,墨璃尘抖了抖肩膀,拢了拢衣领,靠上井壁准备休息一会儿。可,朦朦胧胧间,她居然看到井口拂过了一个黑影,瞬间又消失不见。

揉了揉眼睛,铁定是她看错了,于是重新闭目而眠。这一觉竟沉沉睡了过去。

凤阳阁

慕容妙晴翻了个身,睡得有些凉了,在翻身时惺忪的睡眼睁了一下,迷迷糊糊地看到了一个人影,也未在意,侧过身子要继续睡。然却在将要睡着时打了一个激灵。不对,这寝宫只有她一人,丫鬟都守在外头。

越想越不对劲,明明还未入秋,怎么这么冷,慕容妙晴抓了件披风便下了地,桌上的烛火正跳动着微弱的光,忽明忽暗,却没有照暖房间的温度,反倒是越发的冷。

尽量放满脚步,可此刻竟然听到一声“呼——”桌面的蜡烛瞬间被熄灭。

寝殿里没了一丝亮度,慕容妙晴越发得觉得心寒,手捂着心口处,鼓足勇气问道:“谁?”

无人回应,只是窗户被风吹得“吱吱吱”作响,慕容妙晴双手用力攥紧,似乎只有如此才能让自己更有勇气。

可,突然又起一阵狂风……慕容妙晴咽了咽口水,走过去想要将窗子关起来。可她却看到了终身难忘的一幕,只见一张惨白发绿的面孔正恶狠狠得盯着她,两只眼睛凸起,没有眼眶似的。

本想惊叫,可喉咙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翌日,正午。凤权宫。

一瘦弱的女子正跪在大殿中央,双肩剧烈颤抖着,她的额头早已磕破了血,沙哑着嗓子求道:“太后娘娘饶命啊!奴婢真的不知墨姑娘去哪里了!是奴婢该死!没有看好墨姑娘,奴婢该死。”

宁太后嗜血般的目光直直盯着她,厉声问道:“她何时不见的?昨日有见过谁了?”

小丫鬟哪里见过如此动怒的太后,平日里都是一副慈爱的模样,看来此次真是怒极了,于是,磕头连连道:“昨日端王来找她了,接着奴婢见她去了里屋,奴婢就靠着外屋的墙壁睡着了。”

“一夜没回吗??”太后的声音冷到了极点,仿佛每个字都是用冰包裹着。

“回来了,可是又消失了。”这宫婢已经怕得哭了起来,不断得磕着头又道:“太后娘娘饶命啊,奴婢这就给您去找。”

长长的护甲早已狠狠得握紧了椅柄,她眼神如寒冬般凌冽,切齿愤盈道:“废物!来人!将这宫婢带去宗人府!处以极刑!”

“不要啊!”小丫鬟凄厉一声叫,随后继续求饶道:“太后娘娘饶命啊!太后娘娘饶命啊,奴婢这就给您去找!”

这小丫鬟早已吓得面目脱色,阵阵哀嚎声凄厉的传荡在整个偌大的宫殿,听得人心头发怯。

几个镇守宫门的太监也不忍再听,她们从未见过如此愤怒的太后,心里满是疑惑:这宫婢顶多也就是一个看护不周的罪名,怎么就处以极刑了?再说失踪的也不过是个丫鬟,太后居然动用了数百个侍卫和宫人搜寻。

正在众人吃惊之际,门外飞奔来一个侍卫,嘴里急切得唤着:“太后娘娘,太后娘娘。”

“找到了?”宁太后刷得站起了身子,激动得神色不言而表。

侍卫语不成调,颤抖得回道:“并非找到了,是……是睿王来接她了!”

“什么?”太后大惊失色,眉头一皱,脚步一个趔趄重新坐回了凤椅。

侍卫大气不敢喘一个,更别说是抬眼,只是颤抖得问道:“太后,他就在大殿外。奴才该怎么回他呀?”

宁太后无力得摆摆手道:“让他先去圣上那边,就说圣上有事寻。”

能拖延就拖延,只是,她的手指竟还在微颤着,每一呼吸都能感觉困难得紧。为何会如此?这局棋还未开始,她怎么就如此慌乱了?她深深吸了口气,让心渐渐沉了下去。

最后高唤一声:“来人!摆驾天德宫。”

外头不知何时起了风,将凤凰肩舆的帘子吹得呼呼作响,此时的宁太后心神已经稳住,但手心里的冷汗依旧渗着。

肩舆在天德宫门口停下。数百个太监宫人齐跪:“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宁太后下了肩舆,眼前出现的人让她愣了一愣,原来他们都已经出了宫门等候着自己。

慕容玄彻为首,一身玄色宽边龙袍,头戴皇冠,腰束玉带,眼中透着睥睨天下的傲气。

而他左侧的慕容睿临懒懒得靠在椅背,着一袭飘逸的月白丝质锦袍,头束嵌着红宝石的玉冠,乌黑的青丝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洒落在肩头,眼中透露着一如惯有的淡然和冷漠,像是将在场的所有人都隔至千里之外,这也是宁太后恨透了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