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玄彻见到他们,早已激动得站起了身子,浓眉舒展,爽朗得笑声无疑是外的表露着他此刻的心情:“都回来了,哈哈!好好好!赐座!”

接风家宴开始,没有丝竹管弦,也没有歌舞升平,这家宴只是十来个穿着素色宫服的宫婢端着酒壶和一些精美的菜肴摆放到各位妃子和各皇子的面前。

可当他们看清眼前的精美菜肴时才吃惊得发现这盘中居然都是素菜,无一荤腥,端起白玉酒壶倒入杯子,才发现根本不是酒,也不是茶,而是白水。

“今日家宴无酒无肉是为了祭奠那些死于地动的灾民。此灾虽已过去了两月有余,可灾难带来的伤痛却尚未从他们身上消失。寡人是想让你们记住,特别是你们这些皇子,你们其中无论是谁坐上这把龙椅,都必须心存百姓,若损百姓以奉其身,那就犹如割股以啖腹,腹饱而身毙。”

言罢,慕容玄彻端一杯白水一口饮尽,可他的面色越发的苍白,无一丝血色,他的两鬓已有冷汗渗出,胸口传来的疼痛让他缓缓举起手搭在胸膛上,干咳了两声。

慕容睿临偏头看了一眼慕容玄彻,淡淡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忧虑,不过很快收敛,勾起一抹冷笑,将杯中的白水饮尽。

众皇子和众妃子也有些微愣,为何慕容玄彻今日会说出这番话,他还未过五十,怎么就想着要让位?难道?他心中已有继位人选?

“璃尘。”慕容玄彻居然在此时点了墨璃尘的名字。

墨璃尘正在注意慕容睿临的眼神,被他这么一唤,条件反射的答了一个字:“到!”

空气中瞬间飘起一阵冷风,所有的人都愣在了那里。

“噗”慕容宫玥看着墨璃尘那一脸茫然的呆愣模样,险些将口中的水喷出来,急忙用手挡住脸,侧向一边,可那肩膀的抖动却是如此的明显。

慕容睿临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干咳一声,抬手拍了拍墨璃尘的手背,轻声道:“阿璃,父皇叫你过去呢!”

墨璃尘尴尬的低垂着头,早就因那个字羞红了脸颊,在宫殿内明珠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娇俏。

听到慕容睿临的提醒,起身快步走到慕容玄彻的面前并跪下磕了个响头道:“妾身在。”

不敢想象圣上此刻的表情,低着头的俏脸皱在了一起,真是糗大了,都怪前世大姐对她魔鬼般的训练危害太深,让她神经大条的直接报了到。

慕容玄彻倒是面色平静,他微微抬手,脸上浮现出少有的慈爱,正声道:“墨璃尘,你不仅为此次赈灾立下汗马功劳,而且为了救人险些丧命,你的所言所行赢得了那里百姓对你的尊重和爱戴。所以,朕决定册封你为……为……”

话音还未落,慕容玄彻只觉得耳膜传来嗡鸣声,胸口的闷痛渐渐演变成一种剧痛,像是一根根铁针往他胸口扎,再也支持不住身子。“彭”得一声,整个身子倒在了龙椅,失去知觉。

柳云震惊之余立刻急声唤道:“圣上!圣上!快!快传御医!!”

殿内,青铜龙纹鼎正燃着淡淡的香气,那香似麝非麝,似兰非兰,看似极淡,可却越闻越觉得好闻。

一排太医都低着头,神色凝结,其中年纪最大的李太医跪在慕容玄彻的床榻边,抽出盒子中的金线,缠绕在慕容玄彻的手腕上。

柳云看着床榻那个脸色灰青的男人,心痛不已,急切得问道:“李太医,圣上怎么样了?怎么会突然晕倒?看他如此痛苦的样子,是不是很严重啊?”

李太医是整个太医院医术最高超的,只见他随着柳云的这个问题,收回金线,接着手微微施力,让所有的银针咻地一声抽了回来,藏于棉包里,跪地回禀道:“回皇后娘娘,根据臣的诊断,圣上并非是因为疲惫,而是……”说到此处他抬头看了柳云一眼,微微皱眉。

柳云急忙问道:“因为什么,快说!”

“因为……”李太医有些结语,脚步也不自觉得向后退了一步,脸上有一抹难言之隐稍纵即逝。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尖细的太监声音打断了李太医接下来要说的话。

柳云大怒,对着气喘吁吁得太监厉声斥责道:“何事慌慌张张?若是扰了圣上的休息,你有几个脑袋砍的?”

小太监的脸霎时灰白,神色徒然一震,急声恳求道:“皇后娘娘饶命啊,回禀皇后娘娘,清妃娘娘也晕倒了。”

“什么?”柳云的神色透着不可思议,回头又看了慕容玄彻一眼思索了片刻,才道:“李太医,你也去看看清妃,”

李太医立刻回道:“是!微臣先为圣上开副缓解疼痛的药,让他们去抓来熬上。”这般说着,他已走到桌旁写下药方,交给身后的太医后就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