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寒等人的表现固然值得肯定,但是铁山卫的实力却也不容置疑,在任寒做下如此周密布置之后,仍旧并不能轻松破阵,双方一时间难舍难分,陷入僵局。

不过,也是在此时,张轰却是目光一凝,紧紧的盯住了任寒,眼中的惊异之色越来越浓。

“怎么,张老大也看出门道来了?”正在张轰若有所思时,周铭瑄幽幽问道。

“非墨眼下的套路似乎是雍鹤翎的三十六式大光明斩,若属下计算不错的话,这已经是第二十四式了。”张轰点头说道。

“张老大果然是张老大,的确是雍鹤翎的三十六式大光明斩,而且的确已经是第二十四式。”周铭瑄赞成道。

“按照这样发展下去的话,离非墨打开生门,进而破解七星七魄天杀阵也就不远了啊。”张轰叹道。

“二十招之内,必见分晓。我现在在想的是,非墨到底是什么身份,竟有如此之高的悟性,很显然,他只在和雍鹤翎交手一次之后,便是领悟到了三十六式大光明斩的精髓,而且圆融如一的将其施展了出来,学会一门秘技,真就这么简单么?”周铭瑄疑惑道。

“其他人是怎样不得而知,但是对非墨而言,或许真的很简单吧,山主想必也看出来了,他在战前的布置,一方面有所侧重,使强者有所攻,另一方面又有所保留,使弱者有所守,竟是让所有人都可以尽全力畅然一战,这根本就不是一个这般年纪的小辈所能做出的部署。

而且无论是他附着在晨儿旋风斧上的青色火焰,还是交到凌霄手上的神秘软甲,乃至于那恐怖异常的小小雷婴,根本就不是寻常地域所能拥有的宝物,连属下看了都是不免眼红,这样一个人,若是说他来路简单,恐怕说不过去吧。”张轰分析道。

“会不会是上面的大家族派下来历练的?”周铭瑄猜测道。

“不瞒山主,属下也是曾做出过这样的猜测,然而毕竟没有证据,终究不能落实,至今仍悬而未决,而且,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张轰沉吟道。

“呵呵,什么时候张老大也变得吞吞吐吐起来了,你我之间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么?”周铭瑄笑道。

“那属下就直说了,有冒犯之处,请山主见谅。山主想要留下非墨,恐怕是不大可能,对此子而言,我们半寸山的庙,还是有些太小了,甚至整座金耀帝国、整个东山界,都是有些太小了,若属下猜测不错的话,杀了杨禀天之后,此子很有可能会带着山主身边的这位姑娘,也就是他的姐姐离开。”张轰说道。

“难道,连小静都留不下他吗?”周铭瑄问道,只是他那话音之中,其实,早已有了答案。

“如今看来,非墨心中,只有他姐姐一人,对小静,却是没有丝毫的感觉,不是小静不够好,而是非墨的心门,已经关了。”张轰叹息道。

“可是如此一来,便涉及到了此时最大的一处悖论,就连非墨自己都曾承认,他出身自曹城任家,这样一个小小城镇,连耀光城都是不如,又怎么能生出如此超绝之人呢?”周铭瑄一个接一个的抛出问题,这些问题困扰了他很久很久,今天,终于有个人能和他一起讨论。

“这个,属下也是疑惑不解,唯一的可能应该就在这姓童的神秘老者身上了,此人见了非墨便屈膝下拜,口口声声称非墨为宫主,神色恭敬,绝非做作,这其中必有蹊跷,或许隐秘就在那个什么宫里。”张轰沉声说道。

“可到底是什么宫呢?这姓童之人,连我也是从未见过,但是他却对我半寸山如此隐秘之事,都是了如指掌,这本身也足够奇怪了,难不成,冥冥之中还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们半寸山?如果是这样的话,事情可就有些过于复杂了啊。”周铭瑄担忧的说道。

“山主不必担心,这一切还都仅仅只是猜测,并未落实,况且我半寸山行的端做得正,总不会有什么突如其来的横祸,至少非墨是绝不会与我半寸山为敌。”张轰断定道。

“哦?张老大何以如此断定?”周铭瑄问道。

“回禀山主,以属下观之,非墨此子虽然狠厉桀骜,但却不失为一个侠义之人,从始至终,逞凶斗狠,也完全是被杨禀天所迫,逼不得已做出的反抗,而对他身边的那十位姑娘、对凌霄甚至对晨儿,都是知恩图报,极为仗义,这一点,晨儿从来都是赞不绝口、颇为推崇。

就拿这一战来说,恐怕就连非墨都是没有算到,彻儿、焱儿和明珠能够替他挡下这一阵,依属下看,他原本就是做好了打算,凭借那小小人儿与铁山卫周旋,这一次,倒是我半寸山的几个小辈有了一次不可多得的锻炼机会,所以,这样一个非墨,属下可不认为他会对我半寸山有什么企图。”张轰坦然说道。

“但愿一切都如张老大所说吧,若真是留不住,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况且现在看来,我半寸山可也不缺乏青年才俊,小静、晨儿这些小辈,也该是锋芒渐露的时候了。”周铭瑄满眼希冀的说道。

半寸山是我们这些老人的,也是他们那些小辈的,但终究还是那些小辈的……

嘭!

一股强横的气浪放肆呼啸着狂袭而来,让周围观战之人都是受到了波及,瞬间气血奔涌,五脏翻腾。

任寒终于挥出了三十六式大光明斩的最后一式,而由于三十六式大光明斩接连不断、遇强愈强的特性,任寒也是在此时爆发出了自己,最为强悍的一击,让整座天璇峰都是为之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