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小宝是真伤心了。

农家子做不成,认了;小地主做不成,认了;盼着念着的勋二代又成了铁炉子烫屁股,怎么办?

不厚道的曹爷爷,架空就架空,干嘛处处对着明初历史来?

写历史小说的,这样偷懒可不是厚道人。

怪不得四王后人上杆子去舔八公的后人,这异姓王的分量太飘。

偏生他之前“蛟缠身”、“蛟化龙”编的像模像样,老爹当真了。

这一嗓子,听得人浑身一激灵。

众童军多有缺爹少娘乃至双亲断绝之人,不由跟着心酸,倒是觉得这个不爱搭理人的队长距离近了。

落在众青壮眼中,对着娘舅哭老娘,这就是“孝子”本分。

娘舅天大,这是到什么时候也错不了的老理儿。

徒三红了眼圈,扶起外甥,哽咽道:“你娘……你娘是什么时候走的?怎么……怎么就走了?”

“去年十月二十八走的,染了秋疫……”

“都是三舅不好,我当去探望你娘,不该去北方云游。”

舅甥一叙话,各自叹息。

徒三是后悔没有见着胞姐最后一眼,又庆幸如今老天垂怜,得以骨肉团聚;霍小宝则是心疼起寨子里的青壮来,还没等老爹那几个老哥几个内部划分,就有外来人惦记了。

不管心中如何,这面容相似的舅甥两个相处下来,都透了亲近。

霍小宝又介绍霍豹与几个什长,徒三也将身边众人说了一下,这二十四人大多数是曲阳人,只有几人不是曲阳人、也是陵水的。

霍小宝能说什么,这又对上“淮西二十四将”。

这些人年长的三十来岁,年轻的几个与霍小宝差不多大。

霍小宝主要留意的有两人,一个是三十来岁站在众人之前的,另外一人就是持着錾金枪护在徒三跟前的那个高大青年。

那三十来岁的人被徒三称之为童年好友,曲阳人江平,最早投到柳元帅麾下,也是他给徒三来信相召。

不用说,这个就是明初开国功臣之一,中山侯汤和的射影。

另一个拿着錾金枪健壮肤黑的,是曲阳人水进,年岁比徒三小几岁,这个应该就是红楼故事里开国的四家异姓王之一的初代北静王,是大明开国功臣徐达的射影。

怪不得北静王府活跃到红楼故事开篇,这家与皇家联姻,徒家后来的皇子皇孙都有水家血脉。

其他诸人,霍小宝就没有太留意。

只能佩服这些人运气好,这些乡勇出身的武将,除了一、两人死在大明开国前,其他都活到开国时,得封勋爵。

这边叙话未结束,马驹子、霍虎已经带了一百正兵上前来接应。

虽说寨中诸头领晓得今日童军下山侦查,可都不放心,到底派了正军尾随护卫外后。

童军布置陷阱,童军合围,霍小宝、霍豹与对方“交涉”都落到马驹子眼中。

前面看着还好,后边又跪又哭的,瞧着就不对了。

即便瞧着不像危险,马驹子也带了人上前,待看清徒三的长相,亦是一愣。

“师姐来了!”霍小宝招呼一声,随后对徒三介绍道:“三舅,这是马六叔之女,我爹新收的徒弟!”又对马驹子道:“这是我三舅,亳州柳元帅麾下征讨使,进山来寻马六叔的!”

一句介绍,双方都明了。

马驹子连忙道:“竟是舅舅到了,那不是外人,五伯上月没找到人还与我爹念叨了好几回。”

徒三出家七年,多在北方云游,见惯世情,并不以马驹子的长相与装扮觉得怪异,只当自家小辈,神态可亲,道:“早听闻马寨主大名,一直不得见,没想到是姐夫的兄弟,那还真是自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