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灿灿的,晃花了人眼。

霍宝接了,还挺有分量。

是一个极精致的金丝内甲,分量轻巧,是用金丝混合丝线编制。

“听说是京里传出来的……可惜只有这一件,还是小号的,便宜表哥了!”

秀秀看着金丝甲,带了几分遗憾。

小姑娘虽已经定亲,可尚不知男女之思,在心中亲爹最重要。

亲爹又是打仗……

小姑娘的面上露出几分担忧来。

“别担心,表叔用的全套铠甲,手上功夫又厉害,别人近不了身!”

“阿弥陀佛,佛祖保佑,我爹与五伯他们都平平安安的!”

小姑娘很是虔诚。

……

在马寨主这里吃完饭,霍宝送秀秀回去。

“战狼营后勤账册一团乱,你来了,就早点接起来吧!”霍宝道。

小姑娘面上却带了迟疑:“这里是州府,规矩多,我出面打理这些是不是不好?”

霍宝皱眉道:“有什么不好的?有谁说什么了?”

小姑娘连忙摇头,斟酌着道:“那我先试试,要是旁人不许,表哥也莫要为了我为难!”

“七月初从金陵运回三十万两银子……还在库房里落灰……你看下怎么用……”霍宝想起一事,说道。

这三十万就是霍豹亲自带人去金陵劫的官银。

小姑娘提议道:“有了余钱,是不是先将徒家舅舅的五万两还上?”

霍宝愣了。

他早已忘了此事。

当初说好的粮铁合伙买卖,霍五、马寨主、薛彪、杜老八、邓健、徒三,每人凑了五万两银子的本钱给霍宝。

等到滁州事变,霍宝直接将粮食买卖交给滁州军后勤。

这里头,还有徒三的五万两白银本钱。

“表哥不愿意?”

小姑娘皱眉看着霍宝,小脸上都是不赞成:“不能这样的!做买卖要诚信为本,不管咱们与徒家舅舅关系好不好,都不该密下这银子!”

见她误会,霍宝连忙摇头:“没有不愿意,是一直想着备战之事,忘了这个了。”

小姑娘松了一口气道:“记起来就好!不好白战这个便宜,徒家舅舅也不容易,六伯、七伯的本钱,还借了徒家舅舅的力呢!”

这三人的本钱十五万两银子,就是徒三一行当初进滁州时,抄的官库所得。

霍宝看着小姑娘,心情略复杂。

这小姑娘很仁义啊!

比自己有人情味儿。

秀秀提及徒三,忍不住开始为霍宝操心:“中秋的节礼,表哥回了没有?不管长辈们如何,表哥到底是三舅舅的亲外甥,可不好失了礼。”

回礼?

“舅舅没有送礼过来,估计还恼着!”霍宝道。

论起长幼尊卑,霍五为长,也该徒三送礼过来才是。

“没有礼?”

秀秀惊诧道:“不应该啊,就算徒家舅舅走的不愉快,可身边还有八千人马呢!五伯又不是别人,占了滁州也能给他做靠山,只要不是傻子,就不会断了五伯这边关系!”

听小姑娘一说,霍宝也有些疑惑。

确实是这个道理。

亳州内斗的厉害,几个元帅各自为营不说,只柳元帅阵营里就分了好几伙。

徒三确实没有放弃霍五这个助力的道理。

难道是江平在里头使坏?

小姑娘拧着眉头道:“难道是路上耽搁了?还是……送不出来?”

霍宝闻言,心也悬了起来。

后世的野史逸闻中,提过朱太祖曾遭困境,被郭帅猜疑入狱,妻子怀饼相送。

不会是到了这段了吧?

“亳州没有消息过来么?”

小姑娘道。

霍宝停下脚步,神色凝重。

老爹六月开始设置情报机构,派驻了几批人手下去,亳州在第一位,然后才是和州、庐州,最后是扬州与金陵。

亳州要是有变故,消息该送回来。

除非,送不出来。

“说不得亳州真出事了,你先回去好好歇着,我去寻六叔说话。”

霍宝道。

秀秀点点头,安慰道:“表哥也别太担心……或许只是咱们瞎寻思,自己吓唬自己了。”

霍宝点点头,目送小姑娘进了院子,才匆匆去寻马寨主。

……

马寨主已经去了后院,听闻霍宝去而复返,又回到前院。

“六叔,亳州多久没消息回来了?”

“亳州消息十日一送,上次是初三……咦?这消息迟了……”

马寨主面上也带了凝重:“莫非亳州有变?戒严了?”

滁州之前也戒严过,许进不许出。

马寨主立时想要内斗。

亳州孙元帅,大家早有所耳闻,吞并两帅兵卒后,手下人马三万多人。

要是他统一亳州,对滁州不是好事。

亳州上面是河南道,亳州想要扩张,也会选择在淮南道,不是打楚州,就是打滁州。

楚州挨着扬州,让孙元帅先得了,大家日后打扬州的时候说不得就要背腹受敌。

要是发兵来打滁州,滁州兵主力都在打和州,老巢危险。

马寨主也不耽搁,立时传唤人手,快马前往亳州探听消息。

“奶奶的,柳元帅就这么不顶用?不是还有个冯和尚么?两人联手不就行了?”马寨主咒骂道。

他是懒散,不想受征伐之苦,才心甘情愿留守。

没想到,亳州又添乱。

霍宝却是想起一件事,变了脸色:“六叔……或许不是亳州内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