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噌……砰……”

炮弹穿过“人墙”,又是尖叫声,还有黑影坠落。

霍宝却注意到那火炮最后一声的不同,望向官兵阵营。

官兵阵营这里,果然有些慌乱。

炸膛了!

炮车、炮手,都一下子炸飞。

血肉狼藉。

兵卒们早已等的心焦,见了这情景更是躁动不安。

“再射!对准城门!”

那副将再次下令。

第三轮火炮。

“嘭!”

“嘭!”

“嘭!”

“嘭!”

……

第四轮火炮。

“嘭!”

“嘭!”

“噌……砰……”

“噌……砰……”

……

“城门要塌了!”

侯晓明的声音带了几分雀跃。

话音未落,随着“轰隆隆”的声音,安定县城门坍成一堆碎石。

“咚、咚、咚!”

战鼓声声,官兵已经开始开始冲杀。

“杀贼!”

“杀贼!”

“杀贼!”

远处匍匐着的童兵也开始出动,借着夜色掩护,冲进官兵大营。

看着穿着相同衣服的“兵卒”出现,看守兵卒还疑惑,刀锋闪现。

“啊!”

“敌袭!”

“嗷!”

战鼓声与冲杀声成为最好的掩护。

不过半刻钟的功夫,整个营地守军就被杀个干净。

“点火!”

随着下令声,几处火点儿燃起。

人影晃动,点燃更多的帐篷。

军需粮草所在,早已经是重点对象,放了好几把火。

……

这样大的火势,惊动正与亳州军对战的官兵。

那副将骑马站在亲卫环绕之中,回望营地,双目尽赤。

“将军……”

心腹带了颤音询问。

那副将长吁了口气,勒紧马缰,又松开。

逃跑容易?

跑后呢?

如今朝廷对武将苛严,战死容易,不死就要连累全家。

“速战!”

那副将高声喝道。

城门口一片狼藉,官兵与亳州军已经是近身战。

穿着官兵服饰的第一批童军,已经悄无声息缀上官兵,开始收割人头。

至于前头,就不去了。

要是被亳州军误伤岂不冤枉?

混战之中,谁会想到还有这样一只人马参合进来?

等到伤亡过半,官兵终于发现不对头。

“有人偷袭!”

“什么人?”

“叛徒!”

副将身边的亲卫也都杀红了眼,拉着马缰苦劝:“求将军暂避!我等护卫将军冲出去!”

人人都怕死。

副将又畏惧了,半推半就,被亲卫们簇拥着从城门口退下来。

后边是军营,被不明人马焚毁,不能跑。

南边是陵河,跑不远就被水阻了。

只能往北跑。

百十来骑,护着副将往北去了。

没跑出去多远,就听到“嗖嗖嗖”的弓箭声。

“啊!“

“得!”

“噗通!”

“前头有埋伏,掉……”

“嗷……”

“嗖嗖嗖!”

又一轮箭到。

又有人坠马。

“嗖嗖嗖!”

三轮下来,还是有三、四十骑护着副将冲了出去。

城门口的官兵发现主将逃跑,哪里还有战意?

“将军跑了!”

“快跑啊!”

“啊……”

“呜呜……”

兵卒们溃散,眼见就要冲进边的黑暗中。

浓雾弥漫的夜色,成为救命稻草。

大家跑的飞快。

躲起来!

躲起来!

躲起来就能活命!

白色影子?

白马甲?

啊!

白衫军!

“啊!”

惊叫声截然而止。

童军们穿着白衫,挥动着手中兵器,收割溃兵一条又一条性命。

大家见证过曲阳的荒凉,知晓这些哀嚎着、狼狈逃窜的溃兵并不可怜。

不让他们离开,就是他们对良善百姓最好的庇护。

城门口的亳州军茫然无措。

官兵这就跑了?

追不追?

没等头目下令,就有人发现了远处的白衫军。

“援军来了!”

不等下令,亳州军就追了出来,与“援军”前后配合,砍杀溃兵。

“投降!”

“我们投降!”

“呜呜……”

前头拦兵,后有追兵。

官兵能如何?

哭喊着祈求投降。

陆陆续续跪下去。

转眼就跪下百十来号人。

不管是童兵,还是亳州军,都是不由自主选择继续砍杀那些站着抵抗的溃兵。

其他溃兵见状,立马有样学样,争抢着扔着兵器跪下投降。

等到亳州军与童兵合兵,眼前就都是溃兵尸骸,还有几百跪地的战俘。

亳州军那年轻将领被亲信簇拥着上前,霍宝也带了手下往前走了几步。

“可是柳将军?”

那年轻将领目光落在霍宝手中锏上,脸上带了意外:“滁州霍小将军?!”

亳州军将士面面相觑。

童军这里,也带了几分紧张。

官兵已击溃,谁晓得亳州军会什么反应!

大家都想起滁州与亳州是有旧怨的!

所以……大家伙儿先前打得这么尽心,到底为啥?

“哒哒哒哒!”

清脆的马蹄声,从北边传来。

随着,是沉闷的脚步声。

不管是童兵,还是亳州军,双方都望向北方,面上带了戒备。

北边,雾蒙蒙夜色中,星星点点的火把,蔓延得无边无际。

大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