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胜利,只是没有遇到了厉害的对手。

要是今日没有人数上的绝对优势,八百对八百,那童兵压根就没有胜的可能。

“嘭!”

火炮的声音从前头传到后头。

霍宝等人没有再耽搁,从后院进来。

盾手与弓手在前,弩车紧随其后,大家进了内宅。

刘宅里早已乱成一团。

仆从跟没头苍蝇似的乱跑。

霍宝与霍豹分兵,让他去抓刘家家眷,自己带了邬远、梁壮等人上前。

……

前院。

“嘭!”

又是一声炮响。

刘宅跟堡垒似的院门,轰然倒塌。

后头的刘家私兵直面众人。

“嗖!”

“嗖!”

“嗖!”

车弩齐发,就射倒一片。

剩下几百私兵,也都乱了方阵,各自找方向掩藏。

刘家养了十来年的私兵,个个都是宝贝。

刘财辕心如滴血,却是不甘心束手就擒,上前两步,指了邓健:“你是何人?可敢与我一战?”

邓健倨傲道:“爷乃滁州邓健,到了地下,做个明白鬼吧!”

话音未落,已是又一轮弩箭。

那刘财辕躲闪不及,眼看要中弩箭,就被一人挡住前头。

刘财辕怒发冲冠:“卑鄙小人!不敢与我对阵,只使这鬼祟手段!”

邓健晓得火炮的弊端,连续发射容易炸膛,中间要间隔许久。

他便挥挥手,示意弩车上前。

眼见距离差不多,又一轮弩箭,不冲着别人,只冲着那些弩手。

刘财辕为首,一行人只能再次后退。

霍宝等人到来,正好堵上他们后路。

刘家的弩手只剩下二十来人,刀兵一百多人,周遭的弓兵却有三百,还有十几驾车弩,刀兵、枪兵上千。

刘财辕拿着重刀,脸上露出几分无措来。

这会儿功夫,霍豹已经带了刘家家眷上来。

刘财辕看过去,妻妾都在,儿孙中少了四人。

他心中稍定。

时也命也,就算他败了,还有儿孙传承,总不会断了血脉。

就在这时,又有几队童兵抬了几句尸骸过来。

溺毙而亡四人,正是刘财辕的四个儿孙。

刘财辕只觉得嘴巴里腥咸。

“射!”

邓健直接下令。

车弩与弓兵齐射。

一百多人倒地一半。

等到第二轮射完,站着的人已经不多。

枪兵、刀兵上前,挨个补刀,十分干脆。

刘财辕看着胸前箭翎,后退几步,脸上都是惊诧。

为什么对方不招降?

能屈能伸方是大丈夫,他打算降了的。

“我们降,我们降……”

刘妻看着溺毙的儿孙,又看着活着的,哭叫起来,虽知希望渺茫,依求一线生机。

之前吓得跟鹌鹑似的孩童弱女也跟受了传染似的,忍不住哭了起来。

邓健恍若未闻。

押人的童兵也都板着脸,对刘家人怜悯不起来。

大家都晓得消息,滁州军伤亡近百。

尤其是那些亲眼目睹袍泽兄弟被杀的滁州兵卒,望向刘家人更是眼中淬了毒。

邓健与水进都留心霍宝,怕他心软为刘家人求情,那样难免寒了将士们的心。

霍宝垂下眼帘。

妇孺无辜。

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道理,他更是明白。

邓健看在眼中,挑了挑嘴角,道:“杀!”

随着邓健发话,霍豹等人一手一个,很是干净利索。

“呜呜……”

“啊!”

“爷爷……”

男女老幼,无一幸免。

刘财辕眼见亲人死绝,再也忍不住,大口大口的呕着鲜血,指着邓健,神色狰狞:“邪魔!邪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