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和尚手中已经握着十八子手串,却是速度快起来。

杜老八则是摸了摸肚皮,神情舒适:“九月里,真是吃蟹的好时节,也不知芜湖的螃蟹比不比得上巢湖,这回能饱了口福了!”

薛彪眼见把兄弟闹了笑话,解释道:“八弟,芜湖没有湖。”

“咦?不是说有个北湖?那不是叫芜湖?”

“北湖在当涂与金陵府的溧水县、高淳县三地中间,并不在芜湖。”

“那我回头去当涂吃!”

马驹子坐在下首,看着杜老八笑的天真烂漫,很是无语。

自己这位八叔,永远都是这样没心没肺。

他也就是运气好,之前有自己爹护着他,眼下又有五伯护着。

换个地界,这样性情,早就让人算计死了。

霍宝却是心下一动,低声问霍五:“爹,冯爷那边,是不是还得有水师出动?”

霍五点头道:“北湖上也有水匪,或剿或抚,总要荡平!”

北湖湖面有四分之一个巢湖大,影响三县安稳。

霍宝却在想着金陵府地图,往金陵城方向需要路过大胜关,绕路可以先得溧水与高淳两县。

滁州军到时候还是会分兵。

能攻打大胜关的人马有限,怪不得霍五要安排人手,从江浦过江,两面夹击大胜关。

……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又陆续有消息传来。

“报!水将军已经从采石矶侧面登岸!”

“报!安指挥率五百枪兵,抢上金陵水师的楼船!”

“报!采石矶官兵守军出动,在滩涂之上,与邓将军等人混战。”

“报!于都统率领战船,在采石矶渡口堵住出水师援军!”

大家的心跟着提了起来。

虽没有亲眼所见,可只凭消息,大家也晓得,除了于都统这一路人马,其他三路都是近身战。

刀枪无眼,到了近战这一步,什么都有可能。

霍宝也有些后悔,为什么之前没主动请战。

邓健身边,还有霍虎掠阵;水进那边,却是没有特别出色的人物。

水进选择的方向,又是险要之地。

……

等到天色将午,终于传来捷报。

“报!邓将军斩杀采石矶守将!”

“报!水将军活捉金陵援兵将领!”

“报!安指挥活捉金陵水师都统!”

“报!于都统击沉水师援军战船十艘,缴获楼船一座!”

众人面上都带了欢喜。

采石矶一战,尘埃落定。

大家心中很是庆幸了。

若是没有巢湖水师的入伙,只这一个采石矶,就能将滁州军死死挡在江北。

林师爷含笑道:“恭喜五爷!”

霍五大笑道:“同喜同喜!”

冯和尚、杜老八等人也面带欢喜,望向江面。

……

远远行来的楼船,从两座变成了四座。

于都统站在船头,与女婿叹道:“这就是运势啊!”

金陵水师的两座楼船,同安庆水师的楼船配置相仿,两侧是有火炮位的。

可是这两座楼船一炮未出,等到缴获后,翁婿两人登船,才发现火炮已经形同虚设,没有弹药。

就是采石矶水卡,也设有炮台。

也是一炮未出,要不然有火器在,滁州军即便能夺下采石矶,也会伤亡不轻。

安勇亦感叹道:“朝廷的气数尽了!”

不说别的时候,就说十来年前,老都统带了人马来巢湖,还是军备充足。

于家、安家相继招抚,也是因水匪无力与朝廷剿匪兵马硬抗。

十年过去,倒是倒转。

如今他们气势如虹,朝廷守军反而如同土鸡瓦犬一般。

他们很是庆幸了。

若是没有寿天万的昏招,他们就想不起投滁州军,那说不得今日与滁州军对上的就是巢湖水师。

即便他们的人马比朝廷守军强,可是他们也不能说能与滁州军抗衡。

“邓将军,真猛人也!”

于都统亲眼目睹邓健以一人之力,在滩涂上发威,为随之登岸的人马打开局面。

“水将军,亦是不俗!”

安勇这边载的是水进部,对于水进另辟蹊径登岸,也是赞叹不已。

翁婿两人说着,亦是带了几分豪情。

滁州军这样的军势,大有可为。

等楼船过来,正好午初。

“幸不辱命!”

于都统对霍五抱拳道。

霍五连忙扶了,道:“滁州军得巢湖水师,如虎添翼,如虎添翼啊!”

于都统并不贪功:“此战全赖邓将军、水将军神勇!”

“都好,都好!”霍五喜形于色。

渡江,不仅仅是渡江。

大家没有耽搁,冯和尚部、杜老八部、马驹子部,还有分属邓健、水进部的九千五百庐州兵,分批渡江。

北岸上,只剩下霍五父子、林师爷、薛彪等人。

霍宝与诸人作别,带了一万童兵,前往江浦,随行的还有薛彪。

薛彪会折返滨江,从滨江去金陵,摸清金陵守卫,为随后的金陵之战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