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善人在京中颇有美名,北王带着禁军围了朱善人的宅子,虽然不会造成什么恐慌,但官府要拿不出名目和政据,肆意的查抄朱家,多少会让百姓不安。

要是以前还好,一个小小的朱善人,还掀不起什么风浪,可现在京城乱得很,百姓本就不安,对朝廷极为不满,要是让百姓误会,朝廷随便对普通人出手,怕是会引起百姓的反感,一个不好起义的事都有可能发生。

而且,朱善人除去在百姓心中颇有地位,与朝中的官员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那十二位天仙似的女儿,虽没有直接嫁入高门官宅,但却凭着那十二位女婿,与朝中半数一品大臣有来往。

再加上银钱开道,朱善人在京中看似不显,实则在京中根基极深。

说句不好听的,在京城朱善人说一句话,指不定比北王还要好用。

如若北王无意大位,那么处理一个朱善人也就处理了,左右北王张狂惯了,他也不指着朝廷国库过活,朝中的大臣对他就是有多再多不满,也卡不住他分毫,可是……

北王现今的目标是那个位置,要坐上那个位置,凭兵权可以做到,但要坐稳那个位置,还得要朝臣的支持。

北王是君,他只需要办大事即可,作为臣子,王梓钰便要为北王扫清这些障碍。

王梓钰自知在场的各个都是人精,有些话不必说得太透,点到即止即可,“事情就是这样了,后续的事情就劳烦各位大人了。”

王梓钰起身,客气的朝众人拱了拱手,六部尚书年纪比王梓钰大,但王梓钰简在帝心,又是他们的上峰,六人自是不敢坐着受礼,一个个连忙起身回礼,只是礼回到一半,又听到王梓钰说:“对了,有一事忘了告诉各位大人。陛下病重,平王至孝,在宫中为陛下侍疾,这几天都在宫里没有出去过。”

王梓钰说到这里,顿了又一下,又笑着补了一句,“众位大人,可要记住了!”

六部尚书听到平王进宫侍疾,本就不解,王梓钰最后补的那一句,更叫六部尚书心生疑虑,六部尚书自知问王梓钰问不出什么来,嘴上连连应下,一转身就吩咐人去打听发生了什么事。

王梓钰这人从不说无用的话,做无用的事,王梓钰特意交待平王的事,必有深意。

金玉楼的事并不是什么秘密,六部尚书派人一打听,就知道了七七八八,六人顿时面面相觑,一脸的不敢置信。

礼部尚书的手直哆嗦,气得不轻,“这,这……真是!堂堂男子汉,怎可用这种下作的妇人手段!”平王太叫人失望了。

“陛下对北王,着实是偏心。”吏部尚书抚了抚自己的山羊胡,要笑不笑的开口。

“当年的平王也是一员猛将,行事大气有血性。京中的繁华果然会磨掉男儿的志气,难怪北王宁可驻守黑雾森林,也不肯回京。”兵部尚书一阵叹息,心里却想着给北王提个建议,将东林各驻地的兵马轮流派往黑雾森林,拿黑雾森林来练兵。

不然,常年不上战场,那些兵就会跟平王一样,被繁华、和平的假象消磨掉志气。一旦遇到战事,就会向一年前那般,在西凤三国的联军面前,毫无招架之力,只能任人宰割。

刑部、户部和工部的尚书相似一眼,三人俱是摇头叹息,也不知是为北王叹息,还是在为平王叹息。

但不管是为谁,三人都知道,平王与大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