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是我救的,还是你们救的不成?”步安气道:“眼下我先不与你争论这些,这里到越州不过一个时辰,你尽可以与我同去,等孩童伤势控制住了,再来谈是谁救的!”

“这位官爷!”身后马车里,白发苍苍的医家彭济安走了出来,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老夫替越州百姓,替这些孩童们求你了!速速放我们去越州府城吧!”

江宏义微微一怔,没料到会出现这样的场面。可他兴师动众带了兵马来拦人,若是听了这几句话就退去,以后还如何服众。况且,楚筠和楚筳都说这天姥书生性情狡诈阴冷,根本不把人命放在眼里,这恐怕是他的攻心之计。

一念及此,江宏义便道:“天姥小辈,你若还知道天高地厚,就该明白平乱拜月教是我曲阜书院之责,哪怕你家山长怀沧在此,也不会替你说话!你昨夜伤我卫所官兵在前,设陷坑杀官兵在后,若不是念你年少无知,我今日便要替天姥书院清理门户!”

邓小闲听得破口大骂:“你这是非不辨的狗官!怪不得会带出那些畜生兵来!”

步安也听得哈哈大笑,突然喝道:“打得过吗?!”

“打不过也要打!”晴山话音未落,便已经把琴抱在胸前。

“你这狗官!”惠圆和尚团身冲了出去。

江宏义预想过所有的情况,却单单没有想到,这天姥小子会如此悍不畏死,竟一言不合就做出鸡蛋砸石头的蠢事来。“你找死!”他大喝一声,周身儒衫随风而动,伸手朝惠圆和尚挥去,只听得一声闷哼,和尚被他灵力劈得一窒,他自己却也往后退了一大步。

这下江宏义骇得头皮发麻,这和尚年纪轻轻为何如此了得。

而之前缓缓压阵的兵马顿时提速,马蹄震得官道地面都在颤动,闪着寒光的矛尖齐刷刷亮了出来。

江宏义眼看事态不妙,心中焦急万分,若是这些虎狼之兵真冲了起来,把刚刚救出的孩童给伤了,他就说不清了。术艺掌风再次劈飞那和尚,江宏义又退一步,大声喝道:“擒贼擒王!拿了那书生!”

兵马慌乱之间,邱缙与江氏兄弟等人闻言立即朝步安这边围了过来。

邱缙与他师尊一样,修习术艺,他两位师弟都是修的射艺,而江氏兄弟都是乐艺儒修。五人几乎同时出手,却被突然出现在面前的金甲武士逼得连连后退。

几匹高大的战马从旱田里冲上了官道,朝步安闯了过来,差点将一辆马车都撞翻,紧接着被晴山的曲声震得人仰马翻,朝江宏义的方向摔了过去。

“擒贼擒王!”这一回却是步安在喊:“和尚把那蠢货给我捉来!”

话音未落,江宏义只觉得眼前一黑,竟然不知不觉中,当头挨了一拳,他又急又怒,双手连连挥舞,四周飞沙走石,连倒地的战马与骑士都被他高高抛飞,江氏兄弟等人更是骇得连连退开。

“砰”的又是一拳,老实的惠圆居然竟然躲着江宏义的视线,如一道螺旋弯曲的黑色闪电般击中了他的后脑。

江宏义眼前又是一黑,这次彻底昏迷过去,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了。

紧接着,惠圆把这“狗官”扔给了步安,步安一手拽着他胸口的衣裳(这次不敢捏脖子了),将他高高举起!

“都特么给我滚!”

随着这一声大喝,曲阜书院众人与南越卫的官兵全都定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