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头目模样的中年,接过步安手中的兵符,看了一眼,还给步安,皱着眉头道:“越州七司?哪个越州七司?怎么从来不曾听说过。这里没有匪患,无需剿匪,你们还是回去吧。”

这人的官话说得还行,闽越口音比寻常乡民要少得多。七司众人都听懂了。

“你个龟儿子!老子上山下山,弄得泥猴子似的,赶整宿路来给你们剿匪!你说让我们回去?!回哪儿去?!”步安身后,一个身材矮小的汉子,扯着半哑的嗓子喊道。

七司众人日夜兼程赶路,疲累之下,本来就易怒,现在有人开了头,便都忍不住了,纷纷嚷嚷起来。

“老子们哪儿都不去!识相的就前头领路!”

“你这南蛮听不懂人话么?叫你们头儿出来!”

那官兵头目面色阴狠,冷冷道:“本官当差这么多年了,从没听说过你们这一号队伍!许是匪类冒充的吧?!”

他身后一位年轻兵卒小声附和道:“张将军驻守昌泰,土匪不敢抢劫乡里,倒想了这一出,冒名骗吃骗喝来了。真是可笑之极。”

这几句讥讽,像水滴进了热油,顿时就炸了锅。

步安侧头呵斥:“闭嘴!”才将群情激奋的队伍暂时弹压下去。

他猜测,误会是假,排挤是真,小兵口中的张将军不知是什么来路,估摸着跟宋尹廷不是一路人。要不眼前这位中年官兵见了兵符,不会是这个反应。名字自己来了这长泰县会遭人排挤,宋尹廷这老油子,竟然也不提前知会一声。

现在,既得想法子进城,又不能在手下兄弟们面前丢了面子,委实有些难办了。

“这位兄台,误会了。你看我这兵符,总没有假吧?”步安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将铜制兵符递过去。

那官兵接过兵符,看都没看就塞进了怀里,冷笑道:“谁知你哪里捡来的。”

步安脸上泛起一丝血色,胸中怒火中烧。对方连宋尹廷的兵符都敢吞没,是摆明了没有通融余地了。

可假如吃下这个哑巴亏,七司人心也就彻底散了。这显然不是步安能够接受的后果。

“来人……”他笑了笑,指着身前这一小队官兵:“全都拿下!”

“你敢!”那中年官兵显然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阴冷的脸上闪过一丝慌张。

步安身后,已经有人冲了出来,却见他摆了摆手。众人一时有些疑惑,不知该进该退,全都停下了动作。

“兄弟们,这位当差的刚才说,不知道咱们这一号队伍。来!谁来告诉他一声,让他记得牢一些!”步安朗声道。

“咱们……越州七司!”

“越州七司……”

众人七嘴八舌地回应。

“记住了么?”步安冲那中年官兵微微一笑:“没事,以后总会记住的。”

说着一挥手,冷冷道:“绑了!”

身后人群像猛虎一下冲了出来,瞬间就把这一小队官兵淹没了。

远处城墙方向,传来几声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