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后。

医院下草坪里的树荫地,有一对常客。

半年前,男人因开枪自杀被送来急救,命悬一线,不过最后也因抢救及时留住了性命。在床上躺了半年,最近才堪堪醒来。

秦父身子经过调养也恢复了不少,听说这件事对肖承也少了些芥蒂,但还是觉得无法面对,便回了乡下。

秦欢也得了空,每日午后扶着他出来活动活动,换换心情,累了,便相依坐在树荫下。

她对从前的事只口不提,就好像早已忘却,眼中剩下的就只有他和孩子们。

肖承握着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漂亮的指甲在斑驳的日光下熠熠生辉,一如他的心逐渐亮堂起来。

身边的人儿乖顺地依偎在自己身旁,静静地看着一本育儿经,时不时地替自己移一下身子,保持舒服的状态。

他凑过去,轻唤一声:“欢欢。”

秦欢指尖一顿,紧张地望着他:“哪里不舒服吗?”

他摇摇头,将人揽进怀里,嗅着她发顶的清香。

“没什么,只是想叫叫你。”

秦欢很小心地伏在他胸前,生怕压到那个枪口,那个传来彭彭心跳的地方,已经形成了一个难看的疤。

她秀眉此刻总是紧皱着的,指尖轻轻划过,一点点描绘出那伤口的轮廓。

很痛吗?他知道她想问这个,可已经没关系了,他再也不会经历比这更窒息的痛。他赌赢了。

如此,他也满足了,他已经拥有了全世界。

等他出院时,小儿子已经会爬了,只是对这个父亲陌生得紧,一抱起来就哭的格外凄惨。

他的大儿子也要六岁了,对他敌意不减,大脑发育得更适合与自己斗智斗勇。记得开门时他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你这只狠心的老狐狸!”

他的心的确够狠,包括对他自己,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啊,不对自己狠一点,又怎么赢得美人的心!

还是太嫩了,他挑挑眉,继续将半个身子压在秦欢身上。

他卧床误工半年,公司的事积成了山,也亏得有那几位得力干将在,才把公司事务处理的井然有序而不至慌乱。

一些必要的文件他就搬进书房,慢慢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