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我没听错吧?”柳成霄得知皇上赐婚敛歌与傅纪言,心中甚为震撼,这怎么回事,怎么没人事先通知他呢?遂匆匆赶到郡主府,一脸不可思议地质问慕容敛歌,脸上带着愠意。

慕容敛歌也不瞧他,定眼望着桌子上摆满的珍奇异宝,这是宫里送来的东西,伸手拿起一对翡翠貔貅,仔细把玩。嘴角噙着一丝坏笑,忖思,想必慕容开现在的脸比吃了黄莲还要难以言说吧!想着想得心中竟然有一丝幸灾乐祸。转过神来,看着一脸吃土模样的柳成霄,自己做了这么大的决定,表哥居然是最后知道的那个人,于情于理有些说不过去,便收了脸上的坏笑,又换上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淡然道:“你想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瞧,皇上已经将贺礼都送来了,并且说,这次不来主持我的大婚仪式了。”言毕,不由得冷笑几声。

柳成霄一听慕容敛歌如此轻描淡写的说着自己的婚事,顿时来了急。表妹怎么什么事情都喜欢出其不意,也不与他商量再错打算。疾身走到慕容敛歌面前,将她手中的翡翠貔貅夺了过来,“砰”的一声,重重放回原处,一脸不悦道:“我知这又是你的什么计策!可是你也不用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嫁给宇文长陵那个废人……”面对慕容敛歌,他总是没办法真的对她发火,于是乎柳成霄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声,他想说的慕容敛歌应该都懂。

看着柳成霄的如此急切的神色,慕容敛歌突然有种嘲笑想法,便朝柳成霄冷笑道:“你告诉我,如果我不嫁给她,我要嫁给谁?”慕容敛歌一字一顿的将心中所想讲了出来紧逼着,死死地盯着着柳成霄那因为焦急而微红的脸,逼得柳成霄一步步后退,继而挑眉反笑道:“是嫁给慕容开,还是嫁给表哥你?”

柳成霄一时语噎,竟然答不上话来。他和慕容敛歌都知,目前如此局势,他实难在皇上面前执意娶慕容敛歌,如果他只此一人,这尚且好说,可他的身后是整个柳家,家族的重担全压在自己身上,这使得柳成霄不敢妄下承诺。

看着柳成霄一脸吃瘪的表情,慕容敛歌心中冷笑。她慕容敛歌还真的是毒,到了无人敢娶的地步,谁碰了她她都会让谁毁于一旦。

柳成霄在慕容敛歌的脸上捉摸到一丝不屑与嘲笑的表情,知道自己此时的不言不语许是伤害了慕容敛歌,赶忙解释道:“你知我现在处境,实在左右难全。若他日大事将成,我便未有后顾之忧,我的心便全然系在你的身上,未有二心。倒那时,我自然向姑父提亲,履行我今日之诺。”望着慕容敛歌的眼睛,柳成霄信誓旦旦地说着自己的心里话。

慕容敛歌看着柳成霄如此郑重其事,知道方才自己语气重了,她也是女子,也有小脾气要耍,不过很少人会看到她这一面罢了。遂缓了缓方才复杂阴郁的心情,对柳成霄转言说道:“如今我嫁给宇文长陵,当是最明智的选择。一方面,我可以利用宇文长陵,来抵住慕容开想纳我为妃的想法;另一方面,我正好可以利用宇文长陵对我的感情,将她培养成我需要的人才,在来日进攻北齐之时定能用得上她。”

柳成霄听到慕容敛歌的解释心上悬着的大石才放了下来,但听到慕容敛歌说到宇文长陵居然对自己的表妹动了心思,心中大为震撼。这宇文长陵不是个女子吗?女子怎么会喜欢上女子呢?柳成霄很不理解,又忧心慕容敛歌的处境,担忧问道:“那小子不会占你便宜吧?”

“那占我便宜又如何?”慕容敛歌挑眉,反问柳成霄。

柳成霄知慕容敛歌总是喜欢试探别人,便伸出手来,宽大的手掌紧紧地覆住她的手心道:“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离开表妹你。因为我知道,我们现在做的就是为了拥有一个更美好的将来。所有,无论要付出什么代价,我柳成霄都愿承受。”

慕容敛歌听着柳成霄这样郑重其事地表白,突然心中闪过一丝不适,不知为何,若其他女子听到这样的男子如此告白,或许该痛哭流涕,十分感动,而此时的慕容敛歌反倒有些不满这种回答。显然此时不是计较这事的时候,遂慕容敛歌不着痕迹地抽出那紧紧被握住的双手,心中一凛,冷然回道:“没有任何人能占我分寸,除非我心甘情愿。”

……

戌时时分,此乃新人拜堂的吉时。

傅纪言不知道何时被婢女服侍着穿上了喜服,胸前带上了大红喜花,被婢女们簇拥着进了大堂。自从听到皇上赐婚她和慕容敛歌之后,她就一直晕晕乎乎的,虽然这三天内都未曾见过慕容敛歌,但是丝毫抑制不住她内心的喜悦,只知道心中不断回响着:这是要跟敛歌成亲了!这是她跟敛歌的婚礼!想不到她能跟喜欢的人在一起!

蓦地被府外的鞭炮声打断了她的臆想,鞭炮声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响彻了整个郡主府,像是在祝贺着他们的婚事。鞭炮响毕,客人们鱼贯而入,道喜声不断,一时间坐满了整个大堂。傅纪言自从穿越到了这个地方,哪里见如此多的人、如此大的阵仗,见到如此场面,竟然有些拘谨起来,局促地迈不动腿,只能站在一边干笑着。

早已坐在高座上的等候多时的慕容徇,仔细打量着今日喜服着身傅纪言,想不到宇文敌的孙子竟然长得如此清秀英俊、英气勃发,只可惜是个女子。但随即又见傅纪言这种场面如此惊慌失措,小家子气,顿时来了火气,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但碍于今日是大喜的日子不好发作,遂心中诽谤到:就算是做假夫妻,也便宜了这小子!

喜娘的声音在门边响起:“吉时一到,有请新娘子!”

言毕,便见着两个穿着红衫的女子簇拥着新娘子,小心翼翼地抬了脚进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