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伤怎样?”慕容敛歌见阁老从屋子中走出来,双手负后问话道。

“现已无碍,人已经醒了。”阁老提着药箱,捋了捋胡子,答道。这傅纪言可真够狠的,居然想得出扬生石灰这招,好在他医术尚可,否则这后周太子可要变成瞎子了。看来,谁跟小郡主在一起,都会被同化掉了。背上不由得冒出冷汗。

“知道了,你下去吧。”慕容敛歌冷冷开口。

“是。”

慕容敛歌轻轻推开柴明的房门,此前柴明在房内大发脾气,打碎了不少瓶瓶罐罐,慕容敛歌等到屋子里没了动静这才进去。

“怎么,不摔了吗?”慕容敛歌推门进了屋子,见房内已经茶碗尽碎于地上,一片狼藉,声音愈加冰冷起来。这柴明可真是嚣张,身在敌营,还如此气焰。

坐在床上喘着粗气的柴明一听有人进来,本来消了的火气又窜了上来,忿忿吼道:“给本太子滚出去,什么东西配跟本太子说话?”

“柴二皇子的脾气还是一点改进都没有。”慕容敛歌也不恼,踢开脚下的碎片,不徐不缓地走近柴明。

柴明一听这语气似曾相识,又听她叫他二皇子,遂疑惑地转过头来,便看到慕容敛歌一身傲气地站于他跟前。此时的慕容敛歌早已换下铠甲,一身青色劲装打扮,虽然不施粉黛,却显得干净干练,发丝利落地疏在后面,露出光洁的额头,脸上那柔美精致的五官,越发散发的成熟女子的气息,好一个明眸俊朗的女子。想不到三年不见,本来还是个水灵傲气小姑娘居然摇身一变的如此韵味十足,竟然让柴明一时间看傻了眼。

他不是不知道此次挂帅的是慕容敛歌,只是不曾想,三年不见,慕容敛歌居然变得越来越俏丽了。眼睛盯着慕容敛歌,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你是敛歌郡主?”

“是我,想不到柴太子还能认出我来?”慕容敛歌微微启口,对他笑了笑,却不含一丝温度。

“想不到,三年不见,你变得如此美丽。”

“莫不是我以前不美?”慕容敛歌顺着他话挑眉问道。

“自然是美,只是变得越来越美。”柴明一见此时的慕容敛歌如此美若天仙,一时间就忘记三年前慕容敛歌羞辱他的事情。不管怎么说,美人的话,在怎样,他是不会太介意的。

“呵呵,柴太子可是一点都未变啊,还是如三年前一样,巧舌如簧。”慕容敛歌话锋一转,声音冷然,寒气直逼着柴明,继续道:“柴太子是不是一看到美丽的女子便忘乎所以,竟忘记自己身处敌营了呢?”

经慕容敛歌一提醒,柴明立马清醒过来,他是被俘虏过来的,怎么把这茬给忘记了,遂脸色一沉,沉闷道:“说吧,你想怎样?”

“既然你我都是明白人,自然说明白话。要你们后周撤兵,以后不得妄动干戈。”

“休想,”说完,嘲笑一声:“此次我们后周大军势在必行,你有本事就杀了我,不过我想你们也没那么大的胆子杀了我,你若杀了我可是知道后果的。哼,慕容敛歌,你不是很行吗,这次我倒要看你能奈我何?”

他和慕容敛歌都知道,慕容敛歌不可能杀他,杀他便是与后周作对,后燕不能。大梁杀他,后周军便再派援军直取灵川,到时候大梁得不到任何好处,故他赌慕容敛歌不敢杀他。

望着柴明小人得志的神色,心中难免有些气愤,随即眯了眯眼睛,嘴角一挑:“好,我们便赌一赌后周到底撤兵不撤兵。”

慕容敛歌将门“砰”的一关,此时众将领早已在外等候多时,梁成赶忙迎上:“慕容元帅,柴明什么意思?”

“柴明打定我们不敢动他的主意了。”慕容敛歌冷然道。

“这可如何是好?动了是死,不动也是死。按照目前局势来看,后周骑兵已经尽数被杀光,的确不足为惧。我军暂时处了上风,但是若后周也派了援军,我们还是恐抵不住啊。正所谓护得住一时护不住一世啊!”梁成为这场战事早已焦头烂额了。

“的确是要想个一劳永逸的办法。”慕容敛歌挑了挑眉,踱了几步,思忖片刻,蓦地嘴角上挑道:“看来,若是这样我们有必要从柴明身上下手了。柴明贵为太子被虏,可是将来的九五之尊,他一定不会想要他的颜面扫地。”

“你是说?”梁成试探性地问道。

“对,他宁愿落败而归也不会让自己颜面尽失。”慕容敛歌饶有深意地望着梁成,深思道。

戌时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