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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害皇嗣、甚至收买太医,经过一番彻查之后,原来这一切都是大皇子的阴谋!

到了那时,宫里人才知道这位身世坎坷惹人唏嘘的大皇子是怎样的包藏祸心!他不过是一个五岁的孩童,手段毒辣比他生母也不遑多让。

皇后震怒,恨不得当场把大皇子杖毙——她的承熹在娘胎中就中了毒,又早产一月,承熹出生头两月身子虚弱得厉害,连她这个做娘亲的都只敢在床边看着她,没敢抱过几次。如今女儿却还要被这种腌臜的东西伤害,简直不可饶恕。

文宣帝念在大皇子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头个孩儿,又年幼无知才犯下错事,想来是受了奸人挑唆,对亲生孩儿实在下不了狠手。只好把他身边的近侍通通拷问了一遍,调离了大皇子身边,让内务府换去一批新的,又着太傅好好调♂教。

大皇子又长了两年,听宫人来报他经常杖毙身边宦监,偶尔也打死过小宫女,性情乖戾,暴虐嗜杀,身边的宫人不知换了几批。此后文宣帝便彻底疏远了大皇子,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会见上两面。

这位大皇子十四岁就出宫落了府,如今已有二十七岁,至今未能封王,更无封地,所以仅以大皇子作称。

没有皇家谋划,只娶了一位闲散侯爷的嫡女,只是大皇子妃这身份说来也有些牵强。前侯爷是她的生父,早早去了,膝下又无子,侯爵便落在了隔房的弟弟头上。

大皇子妃生生从侯府嫡女变成了侯爷的侄女,她才情相貌都是拔尖,只是如今身份去配皇子,去做圣上的长媳,委实有些不够看。这些年他们夫妻二人深居简出,极少在人前露面,比整日呆在公主府里消磨时光的承熹也好不到哪去。

每年正旦那日拜太庙的时候,这位大皇子才会出现在众人眼中,不过这祭拜先祖的大事自然与承熹没什么干系。所以她自从大皇子出宫落府后,只有年节皇家设朝宴的时候远远见过大皇子两回。

但凡什么地方遭了天灾,她这对兄嫂都主动带头捐赠款银,在京城也算是饱有贤名。逢年过节还都会往公主这里送礼品,送的礼品还都特意避开了吃食配饰小件玩物这些惹人生疑的,似乎很明白公主根本不会用他的东西。

承熹浅笑,她这位兄长看来很是低调,似乎曾经的心狠手辣都是因为年幼无知受了奸人挑唆。

至于这位皇子妃,跟她的夫君一样低调,深居简出闭门谢客,把“夫唱妇随”这个词演绎了十成十。如今,居然出现在了承昭头个孩儿的洗三宴上,倒真是稀客了。

不过这洗三礼都已经完了,说她是真心来贺,怕是谁都不信。

大皇子妃进来后,朝着坐上的几位娘娘袅袅婷婷行了个福礼。承熹想了想,还是喊了一声“皇嫂”。

对方也没想到她会这么喊,愣了一愣,笑吟吟地唤了声“皇妹”。行至她身边坐下,开门见山道:“前些日子听说那徐家已经搬离了公主府,我与你皇兄倒是觉得解气,妹妹可还要出宫去住?”

暖阁里坐着的众人都静了下来,就连正跟母亲明夫人说话的淑妃都歇了话,一双杏目直直朝这里看来。

明明承熹只见过这个嫂子几面,可大皇子妃这么一句话就把她和大皇子划到了承熹的娘家人里头,语气很是亲近。表面看来心思直白,可实际怎么样就不得而知了。

毕竟这京城许多人都以为公主对前驸马情根深种,哪怕五年前驸马战死也坚定地留在徐家守寡,还要养育孩子孝顺老夫人,都觉得她孀居生活艰辛不易。就连父皇和母后都很少提到徐肃,怕她因为被徐肃辜负至今心伤难愈。

至于真正的事实——承熹与徐肃连相敬如宾也做不到,却是没有多少人知道。

承熹浅浅笑了,她自认两人没亲近到那地步,却不知她这皇嫂到底是不会说话呢?还是居心不良呢?

她偏头深深看了大皇子妃一眼,笑容更是温润:“皇嫂说笑了,我在这宫里住得习惯,出宫去住却是累父皇和母后牵念,反倒不美。”

淑妃娘娘扬声笑道:“承熹嘴甜,回宫这些日子总是能讨我们欢心,小世子也伶俐可爱,我才不舍得放他们出宫去住呢!贤妃姐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淑妃想得更深一些,兴许是她在宫里呆了许多年,见过的腌臜事多了去了,所以惯爱把人往坏里想——这位大皇子妃,果然和她的夫君一样不是善茬!今日来了这么多人,没有一个敢提到徐家与前驸马,就怕惹承熹不喜。她却开门见山提的就是这句,真不知是无心还是有意。

贤妃娘娘笑容淡淡,语气凉凉说道:“宫外头是非多,不知有多少心思叵测之人。承熹性子软和,没人看顾着怕是会受了委屈,还是在宫里住着好。”

听到“心思叵测”这词,大皇子妃眸色微闪,笑笑又转了话题:“这驸马是惩治过了,可妹妹却不打算给那狐媚子点颜色瞧瞧?”

承熹静静听着,不知这话该如何答。却听淑妃突地冷笑一声,声音抬高呛声道:“三媒六聘才能为妻!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私自许了人,任她说破天去都做不了徐家的少奶奶!”想起承熹以前跟她说过的那话,当下觉得那话甚合自己心意,厉声又道:“聘则为妻奔为妾,淫奔——为贱妾!”

这番话声色俱厉,淑妃又向来妆扮鲜明,深红色的唇脂平添许多气场,一双杏眼画上长眉,平时笑闹时娇俏得像个小姑娘,这时候冷着脸却让人不敢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