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身上带着夜里的微凉,触在女子身上,让她微微瑟缩,闻见那股竹香的时候,她已经知道来人是谁,没有挣扎,也没有依恋。

景迎仍然只着了一件肚兜,男人的手带着温热熨在她的腰侧,有些烫,高耸的柔软抵靠在男人的胸膛,微有些硬实的触感让她微微红了脸。

抬头看向男人,眼中晶亮,脸上的泪痕未干,恰似海棠滴露,梨花带雨。

风玺眼中一抹暗色闪过,抓不住,也摸不着。

手从景迎的腰上离开,扶着女子的肩将她推离自己怀中,眉眼轻皱。

运气,掠上屋顶,将受伤的人儿抱了起来,扬开衣袍旋身,稳稳落下。解开系着的墨色披风,小心为女子搭上,手拦过女子的腰,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可以借力站好。淡然的神色不带丝毫的惊奇,仿佛早已得知一切。

男人臂弯里露出一张娇小的脸,黑色大氅裹住纤细身子,高至下颌的领子衬的女子的皮肤更加白皙清透,一双眸子灵动非常,欲语还休,早已没有了在路上遇见她时的那份冰冷,只一眼,就让人想要护其安好。

是因为她吧,无论是找大夫,还是寻丫鬟都要进这个屋子是吗,因为知道这个女子支撑不了多久,所以不惜让她当众脱衣,只为移开所有人的视线,替这个女子留出一条退路。

难怪刚刚在路上觉得她眼熟,那日宁妃宫宴,她就坐在风玺身边,是他的,荣王妃。唇边勾起一抹悲凉的笑意,看看,多么讽刺的现实,这个男人,可以为了自己的妻不惜推另外一个女子在众人面前宽衣解带,而她的夫,却连为她说一句话都不肯。

怪他吗?不,她没有资格,怪慕容翔吗?她也只是他名义上的妻。

终归能怨的怕也只有自己。

“玺,我们走吧”

女子仰头,晶亮的眼睛含情看着男人,纵使身上的伤一直在流血,脸色也渐渐起了苍白,唇边仍旧泛着温柔笑意,透出浓浓依恋。

不想知道他们究竟做了什么,也不想去理会旁边灼热的目光,径直走到床边,躺下,泪顺着颊边流下,滑入发间,浸入枕间。

门被人打开,又重新关上。

此夜,于很多人而言,注定无眠……

护国公府里的搜寻还在继续,只是已经远离了清兰阁,风玺扶着面色苍白的女子走小路,避开了所有人的视线回到他们的住处。

推开门,屋里黑漆漆的没有一点光亮,快速走到床边,放下帷幔,点燃蜡烛。

扯开黑色的大氅,白色的裘衣上赫然一片鲜红,撕开衣服,伤口已经隐隐发黑。

银镖淬了毒,前后耽搁这么久,女子还能保持清醒实属不易,咬牙忍住痛,她也不过是在强力支撑,身上已经渐渐的失去力气,难受的靠在塌上,看着风玺紧绷的神色,显出些许的慌张。

“我…”

“别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