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迎吃了东西之后显得有些困,疲惫的打了个瞌睡,就想要睡下,却被风玺给阻止了,他抱着女子一起躺在床上,女子的眼皮只要一下垂,他就捏紧她的鼻子来让她清醒,然后逼着她看着自己。

“迎儿,你听我说,我每天晚上都会来看你,但是你一定不能跟其他说”男人说完,眼里又是一痛,他忘了,她不能说话“就是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你见到过我,懂吗?”

女子脸上有些迷惑,但还是点了点头。

“还有,白天我不能来,你要学会自己照顾好自己,饭要乖乖的吃,也要好好喝药,一定不要闹,今天打你的那个人是个坏人,你要躲着他,防备着他,但是不要激怒他,不要让自己再挨打,知道吗”

风玺在提到昭帝的时候,景迎眼里有瞬间的恐惧,男人只好有将她抱得更紧,心疼的吻了吻她的额,叹了口气。

景迎现在这样,他也不想把她再留在宫里,而且他没有想到昭帝今天竟然动了手。可是,如今已经到了这般田地,若是把景迎带出去让昭帝起了怀疑,他们可能连退路都没了,他不能置所有人于不顾。

所以他只能教她,教她怎样去保护自己,教她怎样不受伤害,只要撑过了这段日子,他一定会把她治好的。

天已经快亮了,最后看了眼睡得安慰的女子,不舍的起身下来,沉下脚步,缓缓走出内室,外面,白日里教训小丫鬟的宫女正等在那里。

“心妍参见主子”

“起来吧”

男人脸色已经恢复如常,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尤为沉静的眸子还是让宫女心中一颤。

“主子,心妍早上已将消息传递出去,只是……”

“好了”风玺云袖一翻,止了女子的话,是他不好,今早之后,他就不许任何人禀报关于景迎的消息,他怕,他怕他听到这些,会真的不顾一切的冲进来,来带她走。

也正是这样,他白日里才会对景迎的病情完全不知,才让他差点,悔恨一辈子。

“这件事你做的很好,以后记着,她的所有事情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心妍遵命”

“太医给的药,尽量不要让她吃,如果有人在旁边,就先让她服下,晚上我会来看,她如果不肯吃饭,也一定要哄着,多给她做些补身的汤,明天我会把药膳单子给你”

宫女听着男人事无巨细,耐心的叮嘱,突然很羡慕这个女人,她真的从来没有见过风玺如此温柔的一面,景迎真的,很幸福。

“属下遵命”

玄楚为了表示他的歉意,连夜去了个地方,礼部尚书娴历正在府里看着底下人递上来的折子,选了选哪些能接着往上送,哪些该到此为止。

“老爷”

娴历听见老管家在门外叫了两声,不悦的皱了眉,冷声让他进来。

“我不是吩咐过,这个时候不能打扰吗!什么事!”

“老爷,有个人要见您,老奴不敢耽搁”

男人一哼,不屑的掀起厚重的眼皮,翻了个白眼。

“本老爷是什么人都能见得吗,你怎么越活越回去!”

他娴历怎么说也是五皇子的老丈人,不要说一般人,就算是五皇子来了,他也能让他等着!

老管家为难的擦了擦汗,他自是知道他家老爷的习惯,可这个人,说一般也不一般,说厉害也不知道算不算的上,总之,他觉得他家老爷该是要见的。

“老爷,来人自称,玄楚”

“什么?”娴历不由停了笔,猛地抬头,眉心紧紧锁在一起“是他!”

“是啊,老爷,所以老奴才不敢耽搁,马上报了您啊”

男人自椅子上站了起来,在案后反反复复走了几趟,脑中灵光一闪,停了脚。

“让他先在前厅等着,还有,你别去,让其他人去告诉他”

玄楚在前厅等了一会儿,见人还没有出来,也不顾什么礼节尊卑,恣意的翘着二郎腿坐到了主位上,旁边的下人看见,想阻止,又怕这人是什么大人物,得罪了会给自己招来事儿,只好就这么眼观鼻鼻观心得当做没看见。

这下玄楚就更随意了,本来在那个花.魁那儿就没能喝足了酒,心情也不爽,直接指了个下人,命他去把尚书府最好的酒取来。

娴历终于坐不住了,骄傲的扬着头,挺着他的大油肚子晃了进来。

“玄公子,你这是把我这礼部尚书府当成自己家了吧”

他刚刚在书房想过,这个玄楚是旬国第一商,要是能拉住他一起辅佐五皇子,必能事半功倍。只是以前,他们之间从来没有来往,想稳住他定是不易。

不过好在,他今日来了,那肯定就是有求于自己。常听说这个玄楚性子放肆张扬,不让管家出来,就是想让这些不知道他身份的奴才冷冷他,不想,还是让他占了先机。

玄楚见娴历进来,也不起身行礼,只是抻着脖子一个劲的往男人身后看,然后颇为失望的摇摇头。

“我说娴大人,你这府上的奴才动作也太慢了,我让他们拿酒,怎么就没了踪影呢,这要真是本公子的家,这些奴才早就被拖出去打了,哪儿能还在这儿晃呢”

娴历的脸色现在已经很难看了,额上都能看到暴跳的青筋,可最后还是忍着火,挤出了笑。

“可惜啊,这里是我礼部尚书府,玄公子要是呆不惯,请便!”

“别呀”玄楚终于从椅子上起来,一个闪身,到了男人眼前,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娴大人府上这好酒我还没尝到呢,哪儿能走啊,再说,我要是走了,娴大人再想找我,可是不容易了!”

玄楚这话带着威胁,让娴历也是一顿,微微垂眸,在脑中快速权衡了利弊,娴历终是哈哈大笑两声,命下人立刻把酒奉了上来。

这第一场交锋到底还是玄楚赢了。

“玄公子深夜到访,不知有何事啊”

玄楚看着那一大坛子的酒,心情总算好了点,可又一想,要是真在这里喝,肯定是不能好好品了,遂一扬手。

“这酒我还是带回去吧,至于这事儿嘛,娴大人确定要和我在这儿说,嗯?”男人说着,眼神若有似无的瞟了瞟前厅里的人,意思再是明显不过。

娴历了然,又是一笑,将手往前一伸,声似洪钟。

“玄公子,请!”

书房里,娴历听着玄楚说完了这所有的事,一时有些没有晃过神来,还是玄楚叫了他两声,才反应过来。

只是这样,男人还是不放心,目带怀疑的望着眼前的玄楚。

“玄公子这样做……似乎有些冒险吧,更何况,你怎么知道德妃就愿意帮你呢”

哪个女人愿意和另外的人分享自己的丈夫,他虽是急着帮五皇子,那也不能得罪了德妃,否则,就算五皇子有登上大宝的那一天,对他和然儿怕是也没有什么好处。

玄楚耸耸肩,无谓的摊了摊手,笑的别有深意,他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慕容恒怎么争都争不过慕容翔,这些人,除了德妃还有些脑子,其余的堆在一起绑成捆都比不上慕容翔一个。

“娴大人的顾虑我自然明白,只是娴大人别忘了,德妃现在活着的目的,就只剩下扶持五皇子,至于其他的,宫里有宁妃和这位刚刚册封的莲妃在,她应该都已经不在乎了”

娴历摸着下巴,细细想了想,觉得玄楚的话还是有点道理,微微抬眼,发现玄楚此刻正看着他,略有些不自在的点了点头。

“玄公子说的有理,不过这么大的事,总不能如此草率的决定,能否容娴某再想想呢”

“可以啊!”男人回的极快,那边的话刚落,这边就已经出了口,可也正是这样,反倒是让娴历心里有些够不着底,试探的又问了句。

“真的?”

玄楚勾唇,笑的春风得意“当然,本公子一言九鼎,说出口的话自是不会收回,只是娴大人,明天太阳升起之前,你要是还没有想好,就别怪本公子去找别人了。这件事,你不做,还有很多人愿意做,娴大人,你说是吧?”

娴历原本还带着几分喜色的脸又沉了下去,牙咬的咯咯直响,他就知道这个妖孽没这么好说话,只好无奈的点了点头,有时间,总比没时间好点。

“恩”玄楚颇为满意的起身,微挺了挺有些发酸的背,就往门口走去,一边走,一边向后摆了摆手“好了,既然已经说完了,那本公子就不打扰娴大人了,娴大人,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