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飞机上休息的时间可以忽略不计,但宋离到底是修士,精力充沛无人能及。

是以抱着何蕊一起进入深沉睡眠一刻钟之后,他立刻变得精神奕奕,神完气足,撑着床榻披衣而起,又帮熟睡中的何蕊掩了掩被角,这才推开厚重的红木门来到二楼的客厅。

站在落地窗前片刻,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冬雨,只因经过法阵的过滤与灵气的浸溶,那丝寒气早已不存,在牧场内变成了与贵如油的“春雨”相仿佛,滋润着青翠欲滴的牧草茁壮成长着。

闲来无趣,宋离来到酒柜旁,从中拿出一瓶产自法国的一瓶高档红酒,也懒得放入醒酒器中进行必要的醒酒操作,直接将拔掉瓶塞,将红酒缓缓倒在空中,一瞬间猩红的酒液在空气中铺展成一块淡红色的红布一般。

只是,若凑近细看就会发现,这滩酒液正在急速地流动着,正由于速度太快,所以远观仿佛静止一般。通过与空气充分地接触,加速了单宁的软化,充分释放出了封闭的香气。

宋离拿起玻璃材质的标准级醒酒器,微倾斜着宽大的瓶口,香气四溢的酒液似被驯服的红龙,化为一条婴儿臂粗的酒溪钻入醒酒器中。

轻轻摇了摇瓶子,为自己面前的高脚杯倒了适量的红酒,宋离端起微抿了一口,醇厚馥郁,还算是蛮不错的。

不过,他还是觉得,没有自己小时候恳求母亲为自己酿制的米酒好喝。

正当他望着窗外逐渐变小的雨幕出神之时,楼梯处传来一阵高更鞋叩击木质地板的声响。不用回头,他已得知来的人是谁。

过了一会儿,一种香甜的气息传了过来。显然,来人已到近前。

“怎么没去休息一会儿?坐了十四五个小时的飞机,不累?”

宋离没有回头,只是在再次抿了一口杯中的红酒之后自然地问道。

来人似乎不想说话,只见她从开放式厨房放置水晶高脚杯的位置自顾自地取了一只杯子,为自己倒了些适量的红酒,不快不慢地独自一人饮了起来,完全没有和宋离碰杯的打算。

“安慰好你老婆了吗?想不到这种老女人你也看得上,审美观真差劲儿啊!”轻轻打了一个酒嗝,来人微张着红唇凑近宋离的耳边说道,话中的嘲意表露无疑。

“哈~~~!宋舒然,你是来挑衅我的吗?”宋离嘴角噙着没有温度的笑容,手中把玩着高脚杯,即便高脚杯口向下许久,也不见里面红色的酒液奔涌下来。

这种诡异的现象唬得宋舒然浑身一抖,忽然醒觉过来,在这种时候拿话撩拨这个曾经的弟弟绝对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忽然,酒液自宋离倒着的杯口流了下来,这令有了些猜想的宋舒然心下一畅,不就是宋氏养生功么?要怪就怪你在我面前随意卖弄,自己又学艺不精,现在酒水从倒立着的杯中洒了下来了吧?出丑了吧?活该!

就在宋舒然心中快意不已的时候,那些殷红的酒液如同鲜血一般,在空气中快速形成一条惟妙惟肖的小龙,鹿角、鲶须、狮鬃、鹰爪、蛇尾等部位纤毫毕现,鳞爪张扬间更是凶意十足。

突然间,只见这小龙猛然一摆尾,如闪电般钻入早已被惊吓得目瞪口呆、不能动弹的宋舒然口中,感觉口中有些酸涩,她下意识吞了一下口水,立时咽进肚里。

醒过神来,宋舒然骇得低头向垃圾篓中猛吐,谁知半点也未咳出来。

又自顾倒了一杯的红酒的宋离见此,慢条斯理地道:“一些酒液而已,又不是真龙!那些酒液里充其量有些我的口水,就这么遭你厌恶?”

闻听此言,宋舒然猛然抬头,对着这个捉弄自己的弟弟怒目而视,丁香小舌于不经意间舔了舔粉色的唇瓣,好似在品尝什么一样。

宋离哈哈地笑了两声,握着瓶颈帮她又倒了一杯:“漱漱口吧,如果你觉得恶心的话。”

瞪了宋离一眼,宋舒然晃了晃酒杯,又不自在地拢了拢垂在胸前的发丝,蹙眉问道:“你真地非常喜欢那个将近四十岁的王韵儿?”

“不喜欢的话,我会让她怀上我的孩子?——而且,什么叫‘将近四十岁’,她很老吗?如果有我的帮助,我敢保证你比她先老四五十年,你信还是不信?”

“靠你推演而成的那什么‘宋氏养生功’?”

“不信你可以不练,我又不会逼你练。”

宋舒然叹了口气,望着弟弟的侧脸,不知道该聊些什么。现在尽管已经到了中午,但因为阴天下雨的关系,外面的世界晦暗异常,与她的心情倒分外的相似。

不理望着外面发呆的宋舒然,宋离转身离开了吧台,向楼下走去。他打算去看下母亲,如果她还未入睡的话,可以求一下她在今后的日子里帮自己酿制一些清甜醇香的米酒。

来到楼下,宋离只发现母亲一人坐在沙发上半眯着眼睛浅眠,其他人可能都回到房间休息去了。

他蹑手蹑脚地走进厨房,没有打扰母亲难得的休息。到了厨房里面,只见宋青竹与王韵儿俱在其中,宋青竹掌勺,王韵儿帮着打下手,两人配合得倒是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