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管家又慌忙派下人出去叫来了最好的大夫。

看了,一番望闻问切之后,说还是前儿受了凉的缘故吧,公子本来身体就不太强壮,突然跳到那冰凉的野外溪水里,又穿了好一阵子湿衣,寒气早已浸入身体,一时排解不完,便会发烧之类的话。

开了花,让马上煎起,再让那些贴身的丫头给花公子擦拭身子,降温。

花子骞却不干,迷迷糊糊的,非要让来福帮他擦拭。

虽然烧得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但是他潜意识里不喜欢别的女孩子碰自己的身体,那身体,现在只为一个人留着。他有些固执地坚持着自己的想法。花府里没有人能够理解,没有人知道他的心里想着什么。

一番折腾,天都亮了。终于,烧是退了下去,花子骞躺在榻上,却是奄奄一息的感觉,眼睛都睁不开,不想吃东西,浑身无力,打不起半点儿精神来。

全家人都毫无办法,急得团团转。

早饭刚过,就有下人速度来报,说是花无尘老爷已经回到了京城,一会儿就要回府了!

白管家急得团团转。

花无尘老爷这次陪伴皇上下江南一带微服私访,时间长,恐怕早就等着回家要见自己的宝贝儿子了!现在风尘仆仆回来,见到的儿子却是那样一个连精神都打不起来的病样子,肯定会大大地生气,斥责他们这些下人怎么在照顾公子的生活!

花无尘五十多岁了,膝下一女一子,女儿花姝容早已嫁人,花子骞还未娶妻,花家宠爱这花子骞无比程度,都指望着他能娶妻生子,为花家开枝散叶,壮大花家的根本。

现在,紧要的关头。花子骞却生病了,慌得白管家团团转,对下人都没有好声气,一直陪在花子骞的房间里,不敢离开半步,生怕出了什么问题,只暗暗救菩萨保佑,保佑花子骞赶紧好起来,好有一副较好的状态去见他的父亲花无尘。

听下人说花老爷已经快到府上的时候,白管家才带着众人到外面去诚惶诚恐地迎接。

花老爷的轿子后面还跟着几两马车。那里面装着箱子。都是从外面得来的一些新鲜宝贝玩意儿。他带回来,要给自己的儿子一个惊喜。

到了花府门前,花老爷下了轿,等着后面的一个须发皆白名叫无量真人的道士。真人手上拿着拂尘。道士打扮,目光清澈,仙风道骨,让人一见肃然起敬。

花老爷对真人很是尊敬,陪着他,一起往前走。

白管家等众人见了,忙上前,迎住老爷和客人。

花无尘的眼睛却不由自主地在人群里搜寻,搜寻一个熟悉又无比想念的人儿。不过扫视了一圈,并没有见到那个人,他脸色有些不好看了,叫来了白管家,问少爷怎么回事。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回来了吗?怎么不前来迎接?

“少爷,他,他……身子有些不大舒服,躺着歇息……老爷息怒,少爷想出来的接老爷的,是老奴不让他出来……”白管家尽量说得不严重,同时,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推。在花府里走动了几十年了,他知道该怎么说话,怎么应付老爷的愠怒。

花老爷虽然身处高位,但是脾气还好,对府里的下人也不错,只要自己肯认错,他一般都不大计较的。

“不舒服?年纪轻轻的,怎么会不舒服?我看准是离了我的管束,便天天在外面胡混吧!现在好了,身子受不住了,哼!你们这些人,也不好好管着少爷,我临走的时候,怎么吩咐你们的?”

花老爷有些生气。他对儿子花子骞倾注了巨大的心血,希望他能争气,继承家业,光耀门楣,现在倒好,成天不学好,还弄坏了身子。

“老爷息怒,身子要紧,少爷年轻,会很快好起来的!路途劳顿,老爷一定累了,还是先回府喝茶休息吧。”

白管家心里惶恐,更怕气坏了老爷的身了,那他的罪过可就大了。

“我看他说得对,事已至此,不必生气,还是先回府里再说吧。花老爷教子心切,可以理解,但是现在对他们发气也是于是无补的,不如静下心来。”那无量真人在旁边听到了俩人的谈话,也上前劝慰花无尘。

花无尘侧身看了一眼真人,这才知道自己真是气糊涂了,还有客人在一边呢,自己倒先和下人们置上了气。于是,他强笑着,请真人进府。

无量真人是他在路上偶然遇上的,俩人无意中说了一阵话,觉得甚是投缘,花无尘便热情地邀请他到府里来坐坐,继续交流些他感兴趣的话题。

花老爷和无量真人进了府,下人们赶紧地下马车搬箱子入库等,行动有序,自不在话下。

花无尘领真人到了客厅,先行坐下,然后上茶,喝了一盏,终因挂念儿子花子骞,便站起来向真人告罪,说是先耽误一下,去看看少爷怎么样了,然后再来陪着他说话。

真人却也站了起来,甩了一下手里的拂尘,宽厚地笑笑,说:

“花老爷不必客气。挂念儿子,乃世间人之常情,俗世中的人,无一能免。不过,既然来了花府,路上又听老爷讲了许多关于你家少爷的事情,不觉得好奇,想一同去看看。不瞒老爷说,贫道到处行走,见识有些,还略懂些医术,说不定,可以帮助医治一下少爷的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