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他对谷吟风开口说话那一瞬,玉花湮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是啊,谷吟风是听酒鬼老头的不假,但是比起残天羡的话来说,好像也没有更管用的话了吧?

“你到底要干什么?”玉花湮两下没挣开残天羡的束缚,直觉得憋气又窝火,她没好气地瞪了床上此时看来已经十分清醒的人一眼。

“我说了!”残天羡使劲儿将人向自己的方向一拉,然后继续说,“那个私自重伤了你的女人死了!”

残天羡也不知,自己究竟为什么被眼前这个小丫头蛊惑。

总而言之,他不惜牵动旧伤,并不是为了假手南翔救出玉花湮,而是为了除掉那个他最惯使但第一次违背命令伤了小丫头的属下,孤鸿。

“那是你们之间的命令服从与否,关我什么事?!”非自愿地伏身在他的身上,玉花湮目光冷清地看着他,语气更是冰冷。

冰锥一下戳进他的心肺,若不是他够定力,恐怕现在都要被她气得口吐鲜血了。

此时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她时时保持着防备他的心里,可是他刚才在对她解释。解释他们之间的“误会”,他从不向人解释,他为什么非要这样,偏要害她心软?

“你这磨人精,你要再这么说话,别怪我去你的店铺捣乱!”残天羡的口中忽然蹦出这一番话,望着他表情放松,语气轻快,玉花湮一时之间都怔住了,愣是没反应过来。

终于,残天羡松开了玉花湮的手腕,全因他在她眼中看出一瞬的眼神软化。

玉花湮性子是倔,但也独独心最软的,经年的相处,他熟知这点,也便抓住了这个弱点。

“有事直说,谁不认识谁,何必大费周章?!”她撇了撇嘴,“安安静静”地坐回床边,为何?

因他的话,只要他敢想,只要他能说出口,就必然做得到。她深信不疑!

要说成事的能力她还没深切地了解到,不过他一旦想坏事,她是没信心拦得住他的!

残天羡凝视着又“乖乖”坐在他对面,心里指不定多恨被他束缚的人。心中也是苦的:大费周章么?若是你肯好好听我说,我又何必大费周章?

不过,他倒是甘心情愿大费周章,一点也不觉得厌烦,即便身受重伤。

想想孤鸿至死不悔的神情,他竟是有点儿好奇那女人为何那么执拗。左右都是死,为什么还要垂死挣扎,对他解释,解释她的一片忠心,解释她才是最为他着想的人。

“玉青萧,你说一个人为何口口声声说,她是为了你好,才杀掉对你来说不可或缺的人?”想不明白,事事精于算计的残天羡也有不明白的时候。

不可或缺?

玉花湮闻言失神,依照他的问话,这人指的是那个女杀手无疑。女杀手要杀得是她。所以,她能简单地字面理解为,他说她对他来说,是不可或缺的么?

“我不知道。”她嘟起了唇,漠然地转开被他盯视着的目光,抬首看向窗户那边。

她不能,那是自取其辱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