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是不断响起的鞭炮声,除夕的烟火在天空绽放,就连医院里里外外,都挂满了红色的灯笼,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只有我,依然守护在微凉的病床前,等待着她清醒过来。

心里面有着沉重的愧疚,对于朋友,我不但没有给她带来幸福,反而带来了灾难;对于男人也是,宇哥被关进去那么久,不但不给探视,还有律师要起诉他故意杀人罪……这种无力感让我连续几天都无法入眠,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我能代替他们,来承受这些。

口袋里的手机剧烈的震动起来,我将手中的毛巾放下,擦了手,看了一眼上面的号码,心里面顿时一阵沉重。

张优泽居然在这个时间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转过脸看着面色苍白的微凉,抬起脚便走出病房外。

“喂,张局,有事么?”

“听说过年你没有回云水镇,还好吗?”张优泽温和的声音传了过来,“现在在哪里?”

“我挺好的,谢谢张局的关心,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挂了。”我不想跟他再有牵扯不清的关系,所以还是尽快挂电话比较正确。

“多多,”张优泽喊住了我,“你最近还好吧,我刚从外地回来,游轮上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我们最好见一面。”

“我现在挺好的,不过有点忙,可能……”

“如果我告诉你,我有救出夏浩宇的方法,你会过来见我的吧?”张优泽话锋一转,平静的说。

他知道我现在正在想办法救出宇哥?韩文豪他们都没有办法做到的事情他能做到吗?该不该去?

看了一眼双眉皱起的微凉,我的心底又是一阵疼痛,就算张优泽之前有做过对不住宇哥的事情,但是这也是一线希望,应该抓住才是。

“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住院部楼下的餐厅里,你进门就能看到了。”张优泽的声音淡淡的,我几乎听不出什么异常的情绪,他为什么知道我在医院,对于宇哥的事情他又知道多少,这些问题,想必找到他之后自然会揭晓。

绕过长长的走廊,看着远处正在嬉笑聊天的护士,我只能给自己打镇心剂,让自己变得更加坚强。

推开餐厅的门,环视了四周,果然看到了坐在窗口的张优泽朝我招手,我想挤出一个笑容回应,却发现自己脸上的肌肉都是僵硬的。

“吃点什么?”张优泽将桌上的菜单递给我,“面食?还是米饭?”

我摇了摇头,开门见山说:“你说的方法,可以现在告诉我吗?你也知道,宇哥被关进去好多天了,就算是一般的案情,这个时候也是允许探视的,但是韩文豪他们试过了,不行。”

我知道我的脸上带着固执,可是对我而言,还有什么比夏浩宇还要重要的呢?

“多多,我查过了,这件事影响重大,律师可能会告夏浩宇故意杀人罪,这一点倒是不难解决,只是当时在场的另外几名湖南帮小喽喽,他们口吻一致,都愿意做目击证人,情况对夏浩宇的确不利,在加上枪口上只有他一人的指纹,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他……”

枪口怎么可能只有夏浩宇一人的指纹?故意杀人罪?

“当时情况不是这样的,那个方伟想要对微凉用刀,情急之下,是我拿起了枪,打了他一枪。”我平静的说,眼睛盯着自己的右手,当时的余颤似乎还在指尖徘徊。

“这就奇怪了,”张优泽的脸上露出疑惑,说:“或许……夏浩宇口中的强硬措辞正好中了他们的圈套,给他安排罪名提供了契机。”

“你知道这些人的幕后主使是谁吗?宇哥和我就要厉害费城了,为什么他们还要一步一步紧逼?”只是费城就这么大,做的这么神出鬼没,不留破绽,连韩文豪都无法查询到的,又会是谁呢?

“多多,我看过律师手中的细节,交警大队忽然横插一脚,很明显是有人在背后捣鬼,这么一个小小的杀人案,居然报道了省里,恐怕是有人早已经计策好的。”张优泽看着我,说:“很难解决。”

张优泽这么一说,我这才想明白,带着我们去警局的的确是交警人员,他们甚至连枪都没有带,直接将其他游客放回家中,只留下了案发时的一部分人员做笔录,显然是有人在暗中操作。

“既然如此,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我在和文豪他们想象办法,”我从座位上站起来,给张优泽道了谢,便要转身离开。

“多多,这件事,并非真的没有办法,只是省里面已经重视,就算没有被安上故意杀人罪的罪名,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解决。”张优泽的声音在我的耳旁响起,我知道有些事情他是不能跟我透露的,但是对于他此刻的帮助,我的心底还是带着深深的感激的,于是点点头,准备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