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浅就像是季家的主人一样,显的季锦这个正经的嫡出倒是成了外人。

当然于理来说,她确实是离家太长时间,失了最好的优势。

她使劲将手中的茶盏放下,“腾!”的一声,茶盏渐渐裂开,发绿的茶水一涌而出,浸湿了整个桌面。

季浅惊的不由后退一步,眼睛瞪的如铜铃一般大。

季锦浅浅一笑,眼睛余光扫向梨春:“差人将这收拾了。”

随后才看向季浅,站起了身子,足足高出了他们半个脑袋,然低眼,笑道:“真是让你们见笑了,我这手劲比较大,没惊着罢!”

然一旁的清冬又将茶斟好,她转过身子,背对着他们,浅抿了口茶,继续道:“方才三妹说什么来着,唔,想起来了,这里是季家,我是季家大小姐,在自己家还用得着三妹带路?三妹怕是想多了罢!”

季浅眼眸转了转,立即换上了笑脸:“大姐说的在理,是妹妹多虑了,大姐刚回来,还是好好休息罢,我与五妹妹就不打扰大姐了。”

季锦颔首:“秋雨,送三小姐和五小姐。”

季浅与季茗前脚刚出去,张妈妈后脚就进来了,眼睛偏头瞄了一眼,气急败坏的指着季浅离去的放向道:“大小姐,她怎么来了?!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大小姐可不能受了她的欺!”

季锦眉头一挑,看来季浅这一世手腕变的嚣张了,不再藏着掖着了,她问:“奶妈这话怎么说?”

张妈妈似乎对季浅的意见很大,提起季浅就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模模糊糊将事情与她说了个遍。

大致就是说她不在家中时,季兰性子随和,事事不计较,而后刘姨娘又得父亲的喜爱,娘亲还为此回齐州小住了段时日,张妈妈说,若不是她要回来了,娘亲可能还在齐州呢。

所谓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季浅便更仗着刘姨娘为所欲为了,之前还打死了两个婢人,最后硬是让刘姨娘给瞒了下来,草草了之了。

果然晚了三年,有些事情都不一样了。

季锦咬着牙,她向来知道娘亲不好争,却不想娘亲已经让刘姨娘欺压到如此地步!

张妈妈见季锦脸色发青,怕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试探性的喊了句:“大小姐?”

“我没事!”季锦硬生生吐出这三个字,将心中的怒火压到极低。

“大小姐,景林院的丫头碧草来了,说是夫人让您去那用晚膳。”清冬踏着极轻的步子,低声说道。

“人们可是都在?”季锦定定的敲了敲桌面道。

“老爷被召进了宫,各房各院的人都在。”

季锦思衬着,点点头,理了理额间的发丝,便起身出了锦秀院。

正是春暖之季,纵是傍晚十分,夹道两旁的花也开的甚密,一路走来,花香四溢,在昏暗的灯光下,更是为之添了份朦胧美。

梨春与夏之在前面提着灯笼,她步伐轻盈,脚下无声,转了几个拐角,才到了景林院。

景林院灯火通明,远远的便可听见众人的谈笑声。

因为季锦的耳力好,那一字一句,她都听的清晰。

先入耳的是一道尖锐刺耳的女声:“我说姐姐,大小姐怎么这个时辰了还未到?真是叫人好等,也是,待在山上久了,哪还有规矩可言!”

这等熟悉的声音,不是刘姨娘是谁。

季锦踏声而入:“是我没有规矩还是刘姨娘没有规矩,我怎么不知,贱妾都可以与娘亲同坐了!还有,我娘亲可没有一个当贱妾的妹妹!刘姨娘可不要叫错了!”

顿时,整个屋内静的连掉跟针的声音都能听见,一旁站着的金氏与戚氏,嘴角几不可见的扬了一下。

倒是一旁坐着的少年沉不住气了,他站起身子,急道:“我姨娘怎么了,怎么了?你不在季家的时候,都没有人说我姨娘不可坐!

那少年张的粉雕玉琢,眼睛瞪圆,满脸被气的通红,才是七岁的年纪,是刘姨娘的小儿,季家的三少爷季昭流。

季锦轻哼一声,看来不止是季浅嚣张,就连季昭流都被惯出了嫡出的性子,她悠悠道:“难不成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的姨娘与你相比,都是低下一等,若是你还听不明白,那就这么告诉你,你是你姨娘的主子!下人岂有和主子同坐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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