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锦想起了什么,立即翻到前一页,细细看着那一行行小字。

李俞之子李泯,娶的是兵部侍郎之女。

兵部侍郎……她那小表哥的妾室不就是兵部侍郎的三女吗?兵部侍郎,兵部侍郎,季锦整了整思绪,现下最有望与太子争位的有齐世修和齐世鸿。

她的直觉,太子与子玉遇险一事可能和齐世鸿有关。这么推算,那兵部侍郎这个棋,应是齐世鸿的。

难不成他想一石二鸟?既吞了赈款,又将矛头指向尤府!

只是没有确凿的证据,她也不能空口白话的说是齐世鸿干的。

何况她只是深闺女子,哪有机会面圣,这件事情,还得靠季正周。

她未看剩下的谜团,将信装好与马钱子放在一处,两年后的事情,她还不急。

一丝冷风顺着门缝而入,搅乱了屋中的暖气。清冬挑帘子而入,轻声低语:“小姐,青草已经醒了,正吵着闹着要见小姐呢,小姐您瞧这事……?”

“带她上来。”

既然齐世修想利用她,那她可得好好的给他送一份礼!

离洛虚着身子,跪到了季锦身前,不得不说,她是万分恐惧涌上心头,她清楚的记着,背上一共受了二十三下鞭打,而她眼中透露出的阴狠渐渐的被泪水所代替,离洛哽咽着说:“小姐,求求您了。救救奴婢,奴婢有罪,可奴婢的家人是无辜的啊,求小姐救救奴婢罢。王爷也是爱慕小姐啊。”

“王爷现在在哪。”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离洛愣了几秒,许久才反应过来:“在平鲁客栈,奴婢带小姐去。”

季锦点点头,算是默许了。

临行前,季锦在袖口放了一样东西。

清冬怎么想,都有些不放心:“小姐,让奴婢跟着您罢。”

“你跟着,更会引得府中的人起疑,你就在锦秀院待着。”季锦留下话。便随着离洛从后院离开了。

离洛身子带伤。每走一步。都是揪心的疼,可为了王爷,她咬着牙也要忍着。这件事办好了。她就可以随着王爷去上北了,所以,她只能忍着!

平鲁客栈离季府只隔着一条街,半柱香的功夫,她们便到了。离洛直接带着季锦拐进一条长廊,在一楼左转第三间房停下,她有节奏的扣了房门四下,只闻屋内传出一声:“进。”

离洛才将门推开,让季锦入屋,而她则是在门口处候着。

屋中幔纱层层。齐世修头顶玉冠,一身月白色锦袍,背手立于红木圆桌前。

听脚步声渐进,他才缓缓转身,凤眼明亮,薄唇上翘:“你果然还是来了。”

她仔细将屋中的物件都看了遍,她观察到,左侧有一扇木窗,而那扇木窗,正对着一条热闹的大街。

屋中还有一个里间,里间摆放着床榻与柜台,最后她将目光落在了齐世修身前的红木圆桌上,上面放着一盏酒壶,和两个小巧的通白酒杯。

季锦淡淡一笑:“王爷邀约,岂有不来之理。”

“锦儿,不如咱们先喝几杯?本王听闻你的酒量甚好,这……你应该不会怕吧!”

齐世修想要激她,季锦眼眸一抬:“王爷过谦了,我一会还要回府,王爷的好意只能心领了。”

“你怕什么?如今武平王生死未卜,你难道也不为自己后路找想?眼前正有一条合适的路!”齐世修虽然是笑,但口气明显升了一个度。

季锦往前走了几步,一步一步走进齐世修:“王爷指的是?”

“锦儿,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如何选择,本王马上就要去上北,你难道还看不清现在的局势吗?”齐世修也靠近了季锦几步,他只要微微低头,就可以碰到季锦额前的碎发。

近的仿佛连两人的心跳声都可以听见。

现在的事情的确有利于齐世修,再加上他要出征上北,手握军权,对他也是一个极大的优势。

如果季家也站在了他的身侧,那毫无疑问,他又会多一个筹码。

季锦嘴角微微上扬,声音有些飘渺:“既然如此,那锦儿就再送王爷一个好事。”

季锦袖口下的手微微活动了一下,缓慢的抬起,一点一点移到齐世修的耳边,从耳边轻轻的拂过,再到鼻间。

若非如此,齐世修又怎能卸下防备呢,他最大的过错,就是太过于自信,自信过头,那便是自负了。

齐世修能清晰的感觉到季锦手上的温度,也能感觉到他跳动的心再渐渐的加快,他凤眼中带笑,看来,她也是识时务之人!他仿佛已经看到了皇位在一步步的向他靠近。待他稳拿下江山之后,他一定会封她为后,这句话还未说得出口,突然,腿脚一软,他失去了支撑,身子想要依在季锦的身上。

季锦收回了笑容,毫不客气,一掌用力,将齐世修推倒在地上,她眼中迸发出的冷意令齐世修不由一滞。

他手脚无力的摊在地上,就连发出的声音都有些虚弱:“你……你对本王…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