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兽一散去,南华锦便下了齐湘的剑,御起了自己的剑。

齐湘带着南华锦正要启程往洞口去,忽然洞内不远处传来孙大元的求救声。

“孙府的人害得王羡游够惨,不要管他,方才你来做他的帮手我都很有怨言了!。”南华锦十分认真的说道。

刚说完这句话,孙大元所在的地方忽然起了一阵大风,虽然只是一瞬间,可是那凉凉的风,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仍然将齐湘和南华锦刮得衣袂飘扬。

几乎是同时,从妖兽群飞出一个玄衣人,在暗沉如夜的视线下看不清晰,几乎跟空气中的墨色混成了一体。

那玄衣人脱离了妖兽,轻身一跃,正好在齐湘和南华锦的脚下落定,南华锦手上的火光照见他的脸庞,齐湘顿时愣了愣。

是他!这个人怎么会在这里?

齐湘不但认识眼前的人,还跟他有过并肩作战的短暂时光,这个玄衣人,曾在琼仙岛的尾火秘境跟齐湘分为一组。

此刻玄衣人立在眼前,同齐湘置身于一个莫名其妙的山洞,手上还扶着一个人——孙大元。

玄衣人甩手将岩墙上挂着的虫子扫净,便将孙大元靠墙放在地上。

似乎是感到齐湘看着他,他便也抬眼回望过去,眼神淡然。

南华锦伏在齐湘耳边道:“我/靠,这男人怎么可以长这么俊!便连我都移不开眼睛了。”

齐湘笑了笑,遇见故人,原本是想打个招呼的,顺便满足一下好奇心问问他怎么在这里?但想起此人性子似乎偏冷,齐湘不想像琼仙岛分别那次一样讨个没趣,便不多话,只是在他将视线投过来的时候,友善的朝他点点头。

倒是玄衣人,看了齐湘一眼后,居然主动说话了:“你中了血印。”

齐湘顿时浑身一震,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想要点头,可这样的意识瞬间便触到了血印的禁制,她胸口一痛,像被人攥着似的,脖子更是硬着点不下去。

玄衣人移开视线,转过身,便向着山洞深处走去,“倘若你能得到结印人之血,可找我帮你解开。”

南华锦一脸云雾的望着齐湘,“他在说什么?你中了什么血印?”

齐湘没法回答南华锦的问题,只是朝着玄衣人喊道:“我怎么找你?”

“我们还会再见面。”

玄衣人越来越远,撇下这样一句话,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山洞,像一首安魂曲般。

“我要怎么称呼你?”

“杨肃兰。”

玄衣人的身影没入黑暗中,不知为何,齐湘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这个人是有多么的神秘呢?

齐湘不知该不该信他,可是对于血印的不知所措,使她选择相信他。这样,齐湘至少有了反击的底气和信心。

这短暂的几句对话后,孙大元便幽幽转醒了,他先是左右迷茫的望了一圈,然后忽然浑身一抖醒悟自己身在何处,待瞧见齐湘和南华锦正在御剑离去,便也赶紧御起剑跟了上去。

出了山洞,齐湘才在孙大元喋喋不休的叨念中,得知他口口声声喊着的“表哥”竟然便是孙凡天。

南华锦也死缠烂打的问了齐湘一路关于她和血印的问题,只可惜齐湘有口难言。

跟孙大元分别了没多久,紫湮便传话给齐湘,“你总算是出来了,孙凡天你找到没?”

齐湘乍闻这话,心念一闪,从他的话中捕捉到了一丝些微的细节,难道自己在干什么,他不是无限制的全知道的?这使齐湘有些欣然,她道:“你不是一直监视我,怎么还问我这种问题。”

“我想看看你老不老实。”

齐湘叹了口气道:“根本没见着他的影子,他似乎是陨落了。”

“他没有,我放在青云宗的眼线告诉我,孙凡天本命魂灯亮得好好的。”

齐湘顿时发怒道:“他跟同伴到大荒山的一个山洞,一直没出去,即使他活着,可那山洞那么凶险,眨眨眼要我的小命!这件事,我不做了!你想怎样便怎样,你捏碎我的心也无所谓,反正都是送死,你弄死我,我师傅也不会放过你。”

南华锦本来就在注意齐湘小声的咕哝,见齐湘低声细语忽然变成了怒吼,当即抱着剑站在齐湘眼前,一眨不眨的将她看着。

“呵呵,你师傅我还真不放在眼里,不过弄死你也没意思,我要弄,只会弄得你生不如死,念你是初犯,我不怪罪,我找别人做这件事便是,你呢,回到宗门后,便去从你师傅口中试探王公子的消息,给你一个月,告诉我他在哪里。你要明白,你只是棋子,倘若一点价值都没了,还不如捏碎。”

还想让她出卖师傅和朋友?真是看低了她的人格!

齐湘气得肺都炸了,她一点都不怀疑紫湮会让她生不如死的话,只是她这次成功的做了一次反抗,颇觉解气。

这才转脸对南华锦道,“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我看是谁气得你哇哇叫。”

“怎么,你要为我报仇么?”

“不,我学习学习。”

齐湘一锤打在南华锦身上,南华锦哈哈大笑,连躲都不躲,末了,正色道:“不过,我的朋友,也只有我能欺负。我现在修为是低,可我总有变成大能的那天,到时,所有让你不快活的人你都可以告诉我,我会一一为你做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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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之滨,齐湘和南华锦还在为了清灭妖兽卖力,而远在千里外的青云宗,此时却掀起了一股混沌的沙尘。

青云宗宗主萧奈安那日将任清风释放了出来,在萧奈安的内殿中,沏好了茶,缓缓道:“清风,我们有多久没这样聊天了?”

他一字一句,说得很客气,完全没有在戒律长老面前奚落任清风时候的狠厉,似乎那时候说的只不过气话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