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煦的阳光洒在刚擦拭过的桌面上,细密的小水珠里面映出了倪鸢惆怅的面容。

“我们大掌柜的何事在此伤春悲秋?”洛凌胥从她身后踱步而来。

知晓是洛凌胥,倪鸢睨眼转过头去,目光落到了洛凌胥带着浅笑的脸庞上,蓝色锦囊之中的几个字赫然浮现在脑海之中“当心眼前人”。这个眼前人,果然是洛凌胥么?可是他要刺杀姜文浩究竟是出于何种目的?

还有那日听到他们密室之中的另一个男人的声音,难道当真是自己所怀疑那样?

“喂,你这是什么眼神?”洛凌胥脸上的笑意渐渐退散。

倪鸢连忙打住了怀疑,淡淡道:“谁让你在此幸灾乐祸。”

“幸灾乐祸?”洛凌胥反问,“我有吗?”

倪鸢白了他一眼,淡淡转过了头去。

洛凌胥也大步上前,坐到了她对面,一本正经道:“王妃的事情,整个朝都上下皆为她惋惜难过,所以你与卫长脩的婚事推迟,也是理所应当。”

倪鸢闷气不说话,明明他眼角眉梢都透露着幸灾乐祸!也确实难以想象,如此没心没肺的他,竟然在进行那样大的一个阴谋?

不行不行,还没有确凿的证据,不能这样去怀疑他。倪鸢暗暗想着,内心挣扎。

“不过,婚事推迟了倒也是件好事。”洛凌胥自说自话。

倪鸢淡淡看着他,等他说出下文。

“因为,”洛凌胥神秘一笑,“时间或许会让你遇上更合适的人。”说罢,他笑了笑,起身离去。

“莫名其妙……”倪鸢低声吐槽,继续思考方才一直在深思的事情,离她与卫长脩去华卿王府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周有余,心想如今王妃应该还卧床休息,姜华逸亦是心中还有记恨,她昨日去求见,还是吃了闭门羹。

有关于那个枕头极可能是王府里王妃身边之人所为的事情,必须得让他们知道,也好有个防备。

看来姜华逸还是不肯原谅她,想要见到王妃,怕是还要等些日子了,得找个合适的机会才行。

夜幕落下,倪鸢回到将军府,才走至暮烟阁下,便见着楼上灯火明亮。

“嗯?为何我房中点着灯?”倪鸢分外疑惑。

晓蓉也表示不知情况:“或许是丫鬟在房中吧。”

等着倪鸢步伐走至卧房门口,才明白为何房中掌灯,原来是卫长脩在房中等着她。

“你真是吓死我了,还以为是进了贼。”倪鸢舒了一口气,哭笑不得的朝卫长脩而去。

卫长脩坐在桌边,看着她笑道:“怕是没有哪个贼如此大胆敢来将军府行窃吧。”

“嗯,言之有理。”倪鸢也坐下,看着坐在身旁的他,心中分外满足,能够在忙碌了一日之后回来与他贴身坐着,已经叫人觉得十分幸福,虽然,原本今日该是他们成亲的日子。

“不过,你也确实是个贼!”倪鸢挑眉看着他,语气郑重的说着。

卫长脩闻言不解:“如出此言?我虽未得你允许进了你的房间,可并未偷拿你一分一毫,何故称贼?”

倪鸢倏地失笑:“你偷了我的东西。”

卫长脩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几时偷了你东西?”

倪鸢抿唇笑了须臾,道:“你偷走了我的心呀。”

他愣了片刻,随即失笑,脸上原本带着的浅浅的阴郁一扫而空。“真是古灵精怪。”

“哈哈,难道不是吗?”

“彼此彼此!”

两人谈笑了一番,见夜色已深,卫长脩才起身要离开。

“我送你。”倪鸢起身,心中纵然有些不舍,可他们如今依旧无名无分,太过亲昵总会招人非议。

卫长脩微微点头,与她一同朝卧房外而去。他倒是方便,纵身一跃便朝着梦阁轩飞去。

见他进了房间,倪鸢才轻声长叹,明明今夜该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却偏偏生了如此多变故。

晓蓉缓步上前,知晓倪鸢的心思,轻声道:“姑娘,好事多磨,但您无需感慨,总会来的。”

倪鸢再叹:“正逢多事之秋,这婚事一拖,怕就不知道是多久去了。”她如今才明白自己身处的朝代究竟有多么叫人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