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了钟湛,钟湛端起了面前的咖啡,避开了她的目光。祁安落的喉咙里忽然就有些涩涩的,过了那么一会儿,她才叫了一声钟湛,低低的道:“让你费心了。”

钟湛放下了咖啡杯,赶紧的摆摆手,道:“你想多了,我真的只是碰巧看到的。”说着,她摸了摸小宝的头,微苦涩的道:“我是很想帮你的忙,可我这样子,能帮你什么呀。你在里面的时候,我想去看你都没能看到。”

她脸上的神情不像是作假的,祁安落无奈的笑笑,道:“你怎么这么说,现在公司里的人,谁不是对我避之不及啊。”她不愿意气氛那么沉闷,扯出了一个笑容,眨眨眼,道:“好了啊,不说这了。我们今天的运气挺好的。”

钟湛也笑了起来,顿了一下,道:“唔,我觉得你可以问宁总一下。他不是在调查吗?冒然的有所行动,也许会将他的计划打破。”

祁安落点点头,应了句好。

接下来的时间里钟湛没再提这事,说着些生活琐事儿。她好像有事,坐了没多久就和祁安落告别,带着小宝回去了。

祁安落让晚上出来吃饭,她也摆手说不用。说小家伙最近睡得很早,出去吃麻烦。

祁安落正要去坐车,就接到了宁缄砚的电话。说是他临时有事,让她去接一下厚厚。

祁安落应了下来,坐车去了厚厚学跆拳道的道馆。小家伙应该是学了有一段时间了,有模有样的。

祁安落正看得津津有味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她接了起来,喂了一声。

“你好,请问你是祁安落小姐吧?我这边有一份你的快递,你现在在家吗?我给你送过去。”

祁安落有些疑惑,道:“我最近没有买东西。”

“这个我不清楚,电话是你的,名字也没错,应该是你的不会错。”快递员说道。

确实也是如此,祁安落看了看时间,道:“我现在没到家,在外面,你方便送过来吗?”

那快递员问了她地址,就说一会儿就过来。

祁安落在外边等了没多大会儿厚厚的课程就结束了,小家伙看见是她在等他,非常高兴,妈妈妈妈的直叫个不停。

祁安落蹲下亲了亲他的脸颊,微笑着道:“真乖,想吃什么,爸爸有事,我们吃了再回去。”

小家伙想了想,眨巴着一双眼睛,道:“那我们能再吃一次汉堡吗?爸爸平常都不允许我吃汉堡的。”

他可怜巴巴的样子,这小家伙最会装可怜了。祁安落板起脸来,道:“不行,这个月已经吃过了。那些东西不能多吃的,吃多就长不高的。你要是乖乖听话,下个月的时候我可以和爸爸说说,爸爸同意了再去吃一次。”

小家伙有些悻悻的,不过仍是点点头,道:“好。厚厚最乖,最听妈妈的话。”

他这就跟自我安慰似的,祁安落忍不住的笑了起来,亲了亲小家伙的脸颊。附近吃的东西并不多,最后两人吃的牛腩面,两人吃一碗。宁缄砚应该是很少带小家伙吃这些东西的,小家伙好奇的四处打量着。一双眼睛骨碌碌的转着,就跟小仓鼠似的,看着可爱极了。

祁安落的一碗面还没吃完,快递就送过来。薄薄的纸袋装着的,也看不出里面装的是什么。

祁安落虽然疑惑,但没有急着去看,带着小家伙回了家里,才将纸袋拆开。里面竟然全是甑岚和李总苟合的相片,敏感的部位全都打了马赛克,而脸部却是很清晰的。一看就知道是近距离拍摄的。

看房间的样子应该是酒店,但具体哪儿却无法看出来。已经看过两人从酒店出来,看到这些照片祁安落并不震惊。只是疑惑这些照片到底是谁寄的。寄来的单子上并没有名字也没有地址和电话。

她打了快递员的电话,问记不记得是谁寄的。那人却说不知道,他只负责送,并不知道是谁寄的。

祁安落问他能不能查,他说查不了。每天寄东西的人那么多,怎么可能记得寄东西的人是谁。

祁安落只得就此作罢,拿手机给宁缄砚打电话,却是秘书接的。说是宁总在开会,她会转告。

原本以为要等很久宁缄砚才打电话的,谁知道不到五分钟宁缄砚就将电话打了过来。

祁安落简单的将事情说了,他像是有事,唔了一声,道:“好,我知道了。”

他只说了那么一句,顿了一下,没再说什么就将电话挂了。祁安落觉得他有些怪怪的,看了看手机,却没再打过去。

宁缄砚将电话挂断,就将手机递回给站在一旁的秘书。秘书很识趣,接过手机后就出去了。他端着茶杯喝了一口茶,这才看了对面的人一眼,淡淡的道:“二叔过来有什么事?”

“你都来这边那么长一段时间了,作为长辈我自然是要来看看的。”宁淄博将茶杯放在了桌子上,顿了一下,意味深长的道:“没想到阿砚你还真是很忙呐,这电话,啧啧,一个不接一个的。”

宁缄砚没有说话,呷了一口茶,又将杯子放回了原位,这才道:“您特地过来,不会就是为了说这个吧?”

宁淄博叹了口气,道:“阿砚,我知道你是对我有意见的。这次的事,是二叔做得不对。我在公司那么多年,不说是鞠躬尽瘁,却也是凡事亲力亲为。你爷爷指定你为继承人,那时候我确实是噎不下这口气。说起来,对公司,我用的心不比你爷爷的少。得了那么个结局,我这心凉啊。”

说到这儿,他顿了一下,又继续道:“不过二叔现在想通了,你从小就聪明,就深得你爷爷的喜欢。你爷爷指定你为继承人,肯定有他的道理。二叔老了,也不求别的了,只求你给你那不成器的堂哥一口饭吃。以前的事,二叔以茶代酒敬你一杯,你要是答应,过去的就让他过去。”

他豪气万千的,说着就举起了茶杯来。宁缄砚看着桌上的杯子,唇角微微的勾了勾。他也举起了杯子来,淡淡的道:“二叔您言重了。都是一家人,说那些未免太见外了些。”

大概是没料到他竟然是那么轻描淡写的反应,宁淄博微微的愣了一下,随即哈哈的笑了起来,道:“我知道阿砚你大量,不会和我们计较。”他的语气听着欣慰得很,说完又道:“你奶奶很想你,你都不和我们计较了就回去吧。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多好。你一个人带着厚厚在这儿,我们都不放心。这小孩,得有人看着,你要是回去了你婶婶也能帮你照顾一下。你看你又是公司又是孩子的,哪里能忙得过来。”

还真是体贴得很啊,宁缄砚淡淡的笑笑,不说回去也不说不回去,道:“那我就先在这儿谢谢二叔了。”

宁淄博摆摆手,笑笑,道:“你也太见外了,都是一家人,谢什么。”

宁缄砚微微的笑笑,看了看时间,道:“您今晚是要在这边住的吧?我让人给您定酒店,晚上让他们带您去这边好好玩玩。”

“不用不用。”宁淄博摆摆手,道:“我只是路过这儿,晚上的机票,得去邻市。”微微的顿了一下,他接着道:“阿砚啊,我这次来是有事找你商量的。”

他说着看了宁缄砚一眼,宁缄砚挺惊讶的,“哦,是吗?什么事您说。”

宁淄博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茶,这才道:“我这次是受你祝伯伯所托过来的,你看你和雅雅,这婚约小时候就订了,你也不小她也不小了,这婚该结了。雅雅的一颗心可都在你的身上,我们都看着呢。还有厚厚,怎么都应该是要有妈妈的。厚厚的亲妈,都离开了这么多年,多半是不会再回来的了。就算回来,那种女人,我们宁家也不稀罕。”

他说着哼了一声,宁缄砚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宁淄博并没有察觉,接着又道:“当初听说你出事了,她拿了钱丢下厚厚就离开了。二叔说的话你不相信,你可以去问问你奶奶,这支票可是你奶奶亲自开的。那笔钱啊,她这辈子也花不完,这时候不知道在哪儿潇洒呢。不是二叔说你,你是什么眼光?那种女人,当初跟你肯定就是为了钱!生一个孩子就值那么多钱,这得多少女人眼红?她可真是会算。”

宁缄砚的心沉得厉害,握着杯子没有说话。宁淄博像是才发觉他变了脸色一般,叹了口气,道:“二叔说的话虽然不好听,但都是为了你好。雅雅多好的姑娘,人漂亮,又是留过学的,嫁什么样的人嫁不到?阿砚啊,人得有良心,她等了你那么多年,你不能辜负人家。再说了,他们家和我们家也算是门当户对,她和你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知根知底,这亲事可是打着灯笼也不好找的。她这次和我一起过来了,怕你不高兴,住在酒店里呢。反正厚厚也需要人照顾,你就让她住到家里去,多相处相处增进感情。我原本是不想管你这事儿的,但你祝伯伯着急了。我是怕人家风言风语的说什么不好听的,这才来找你谈。”

宁淄博是一副为着他着想的忧心忡忡的样子,宁缄砚将握紧的杯子松开,道:“我知道了,劳您操心了。”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的,完全看不出真正的情绪来。宁淄博拍了拍胸脯,道:“阿砚你这话就客气了,你爸爸不在,你的事儿本来就该我和你婶婶操心。这样吧,你把晚上的时间空出来,我让雅雅准备一下,晚上大家一起吃过饭。小姑娘脸皮薄,要是我走了肯定不好意思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