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的工作结束,北川早纪和同事交接完后,便领着结算好的工资,收拾好东西,和同事告别回家了。

因为马上就要出发旅拍,她也不好意思一再请假,所以犹豫考虑过后,便在合宿回来上班的第一天就和老板提出了辞职。

如今,她算是正式结束这份兼职。她笑眯眯地拎着手提包,翻出便签本,看着上头的清单,天色尚早,她便打算去附近的超市逛逛后再回家。

说起来,从合宿回来的这段期间,她发现周助似乎也很忙。

之前她下班回来时,他要么是在书房要么就是已经准备好晚餐在客厅看看电视,哪里像最近,他都好几回比她还晚回家了。

逛完超市后,北川早纪提着满满一袋的东西,脚步轻快地走回家,这地方离他们家也不算远,走捷径,十五分钟的路程也就到了。

“不知道今天周助外出了没有?”她在心里想着,停下脚步,便想拿手机先给周助打个电话,但一手拎着包,一手提着大袋子,又不方便,想想又放弃了。

只是,当到家打开大门,开心地喊了句“周助,我回来了!”,却没得到回应时,北川早纪难免还是失落了。

——这几天,周助到底做什么去了?

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目光静静地望着墙上的时钟,听着钟摆晃荡的声音,心里无意识地跟着它数着拍子。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张不二周助留下的字条,只说他有事出去一会儿,想来是他出门前就知道会晚回才留的。她撇撇嘴,目光落在旁边的手机上,开着免提,她听到好听却又机械的女音说着“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心情越发闷闷的,棕色的杏眼不由流露一点担心。

平时他有事外出,也一定会和她说清楚去干吗了,在哪里的,哪里像最近,他总是有点含糊这个问题,今天甚至连手机都关机了。

随手捞过边上的小熊抱枕,伸手戳了戳那只憨态可掬的熊脸,瞪着眼看着面前的小熊,像是透过它和某人对话一样,她不满道:“如果今晚还不老实交代去向的话,我就、我就……”本来打算来点狠的威胁,结果却半天找不到词,最后狠心道,“我后天就不去旅拍了!”

可是说完后,她自己就先后悔了。婚纱照什么的,其实她更在意啊!

她看了眼四周,轻咳一声,“那个,刚刚的不算……我们换一个来,”她歪头想了想,随即棕色的大眼睛一亮,“如果今天还不说干嘛去了,就罚你一周、嗯,三天,不准进主卧睡觉!”

没想到话音才落,就听到一声揶揄含笑的熟悉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咳,原来早纪对我这么狠啊……”

北川早纪哪里还记得自己的心狠,一听到不二周助的声音,眼睛一亮,立马就转头找他了,脸上的笑容更是瞬间扬起,毫无保留的灿烂,“周助,你回来啦!”说着便抛下手中的抱枕,站起身迎向他。

见她棕色的大眼满含轻松和欢喜,仿佛他之前听到的“威胁惩罚”是幻听一般,不二周助心里不由失笑。

她也就只敢对着小熊抱枕小小威胁一番。他抬手揉揉她的发,对上她有点心虚的眼神,轻笑道:“先吃饭。”

晚餐结束后,北川早纪从厨房里出来,手上端着盘切好的水果,轻快地走进客厅。原本坐在沙发上低头看体坛杂志的不二周助抬头看了她一眼,后者脚步略顿,随即状似随意般顺势坐在了单人沙发上。

不二周助的目光忽然便含了些意味深长,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在她抵抗不住低头时,这才放下手中的杂志,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坐那么远干嘛,过来。”

听到他这声音,北川早纪的头皮就发麻了。想到自己“威胁”的话被当场听了个着,心里就莫名发虚——即使她觉得自己是十分有理的一方。

这么一想,她觉得自己应该先发制人——对,明明就是他这几天晚上晚归了,该心虚的也应该是他才对。

“周助今天去哪了?手机还关机……”

不二周助瞟了眼放在茶几上正充电的手机,“昨晚是谁用我的手机玩游戏,结果却忘记帮我充电的?”他一般很少用手机,今天下午出门时随手也就将柜子上的手机放进兜里就出门了,根本没注意到电量不足。

“……”北川早纪目光游移了一下,不提这茬,略过。

然后她静静地凝视着他,声音轻轻的,像是含着好奇,但又带着细微的不满和幽怨,“那周助去哪了?不能和我说吗?”眼角余光发现他的目光顿了片刻,像是怕他又拿借口敷衍一般,她不再看他,眼眸低垂,纤长微翘的睫毛如同颤动的蝶翼,带着几分娇弱和委屈,“周助不是说过,夫妻之间要坦诚吗?”

就算不二周助心里知道她此时这番姿态有几分是为了先发制人,让她自己显得更占理才故意示弱扮委屈的,但他的心还是瞬间软得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