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货有一万种笨死的方法,聪明人的法子却大多相同。

这大概和1+1=2是一样的。

王骥这个兵部尚书、靖远伯能想到在这个当口上安插些乱子给内廷热闹热闹,杨溥当然也能想到。

比如前几天,都察院里面的大狗小狗就搁那儿瞎蹦跶,差点儿咬了外朝的大佬,这怎么能行?

对付恶狗,当然是要直接打死了,可是对付看家护院、只是有那么一点儿小可能沾染上狂犬病,连主人都咬的狗,就不能斩尽杀绝了,否则家里来了盗贼,你自己又不能亲手宰了他,那不就得关门放狗了?

所以,就要给这帮狗栓个绳儿。

然而都察院里面,右都御史陈镒去了北边办差,左都御史王文现在出镇陕西,就相当于都察院里面别说看狗的了,就是拴狗的的绳子都不够用了,所以这个时候,就必须要给都察院找一个栓绳的。

只要把狗拴住了,他就咬不到自己人了。

所以在第二天朝会的议题上,几个大佬商量了一下之后,直接把再举荐一名右都御史的事儿,给列了上去。

丰城侯和杨尚荆的封赏,和这个右都御史的分量比起来,怎么说呢,就是难说。

承认了杨尚荆的功劳,外朝就是直接获得了浙江、福建的全部兵权和江西的大部兵权,内廷再想要在这几个地方下钉子,可就是难上加难了。

要是把这个右都御史给到位了,外朝就算是彻底控制住了三法司,对内廷的掣肘更加厉害,以后别说政令出不出北京城了,就是能不能从紫禁城、甚至是司礼监传出去,那都两说。

“如此一来,总也能达成一样。”杨溥满面红光地摸着自己颌下的长髯,整个人仿佛年轻了二十岁一般。

其他几个大学士纷纷点头称赞,盛赞阁老深谋远虑,运筹帷幄。

这就相当于给内廷放了一道选择题,如果内廷还想维持着最基本的游戏规则,那么就必须按照外朝划下来的道道走,否则就只能掀桌。

而现在内廷有没有能力掀桌呢?有,但风险极大,正统皇帝不会冒这个风险,金英也未必愿意跟着胡闹。

毕竟,江西宁王府里,垂垂老矣的宁王朱权,可还翘首以盼,等着朱棣这一脉遵循靖难时候的诺言,给他分一半江山,或者“兄终弟及”呢。

什么?你说宁王不想?真出了事儿,宁王不想也是要想的。

“这右都御史,阁老看谁合适?”陈循称赞完了,这才问道。

右都御史是正二品的高官,和六部尚书一个级别的牛人,话语权极重,等闲是不能给上的,而这个人,也必须是外朝的铁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