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还是原来那副样子,自从两年前盛少初第一次结合期之后盛少佐就住到了隔壁。尽管盛少佐短暂地独占过这间房间但下意识地没有留下多少他的痕迹,而且因为哥哥也很少回家的缘故卧室仍然保持原来的布置,墙上的海报,桌上的零食和床底下那些两人之间的小秘密都纹丝未变。

但什么也比不上睡在他身边的安静又温柔的哥哥,尽管那只是个短暂的表象。

盛少初喝了点酒,不算多,但足以令他头晕眼花。此刻他不安分地紧闭着眼睑在被窝里挪动身体。盛少佐掀开被子钻进去,哥哥温暖的体温让他顷刻放松了神经。他转过身,望向哥哥醉红的脸。

这两年随着年纪增长盛少初开始注重外表,别人清一色的校服他却总爱藐视校规穿些华而不实的衣服,学校看在他成绩的份上也不管他。幸亏他本来就长了一副好皮囊,就算总拿那双漂亮狭长的眼睛高人一等地瞥人也让人讨厌不起来。

盛少佐不动声色地靠近了些,哥哥长长的睫毛轻轻颤着,挺直的鼻子在脸上投下阴影,微张的淡色唇瓣一呼一吸,熏人的酒香越发浓郁。

心跳忽然加快了速度,盛少佐忍不住屏息,慢慢撑起身子挪到哥哥的上方,对方在他身下动了一下,一条腿贴上了他的身侧。正处在窜个子时期的盛少初手长腿长,锻炼过的身体有层薄薄的肌肉。盛少佐的个子相比之下太小了,他无法将对方完全禁锢在自己的领地里。

哥。

盛少佐无声地喊,一种无法言说的刺痛在心底流窜。只有在这种时候他们才是和平相处的,盛少佐产生一种错觉,他似乎只活在哥哥无关紧要的空白记忆中,就像一个影子,永远不曾希望被记起。这种想法让他感到伤心,他不明白为什么哥哥对他有那样固执的成见,自己无论做什么都能轻易让他大发脾气。以前还好,因为他对谁都那么一张脸,但自从陆明淮出现后就不一样了,哥哥总是和他有说不完的话,会开心地笑着,他甚至想让那个男的帮他渡过发情期,真是鲁莽又过分。

盛少佐越想越生气,哥哥明年就要上大学了,会离开家,好几月才回来一次,不知道他又会在外面认识什么人,做什么事,离自己越来越远越来越陌生。如果再出现第二个陆明淮……鬼使神差之中,某种黑暗的意念驱使着盛少佐将手慢慢移向对方的皮肤,手掌在纤细的灯光下向白得几近透明的脖颈间聚拢。颈间动脉规律地贴着虎口搏动。盛少佐微微用力扼住喉咙,他一无所知的哥哥本能地张开嘴汲取更多的空气,鼻翼快速地翕合。

盛少佐心下一跳,视野在瞬间晕眩,等他意识过来的时候已经触到了对方的唇。他的眼睛从未闭上,漆黑的双眼紧紧盯着亲哥哥的一举一动,对方微微睁开了眼睛,就像忽然泄露一线星光。

盛少佐被吓到似的飞快制住了哥哥的手腕,好在对方并没有因此醒来。他慢慢放轻了力道,闭眼冷静了好一会儿才放开了哥哥,随后轻轻叹了口气。

他并不是真的想杀了哥哥,只是那股横冲直撞的怨恨找不到更有效的发泄方法。

也许是刚才掐得太用力,脖子上印出几道清晰的红痕。盛少初意识迷蒙地咳了两声,就像在控诉他莽撞的行为。盛少佐道歉似的轻轻揉了揉对方的脖子,然后关上台灯,与他并头而睡。

……

盛少初并不知道自己昨夜差点被自己亲弟弟掐断气,睡梦中他只觉得自己似乎被关进一个小匣子里,身体一点儿都使不上劲,浑身动弹不得,呼吸越来越不畅。他急得满头大汗生怕闷死在里头,下一秒却眼前大亮,愣了好半晌才明白过来自己真的醒了。

他呼吸一松,闭上眼舒了口气,然后看了眼时间坐起身,皱巴巴的衬衫黏在身上,动一下就是一阵难闻的酒气。他嫌弃地脱掉扔到地上,发现身边的弟弟仍然睡得像猪一样沉。

盛少初啧了一声,眼珠一转恶劣地笑了笑,随即不客气地捏住了盛少佐的鼻子。不过半刻那张稚气却已经显出英俊轮廓的的脸就憋得通红。盛少佐浓黑的剑眉紧紧皱起来,抬手抓住他手腕要拿开,玩得起劲的盛少初却铁了心不放。

盛少佐顿时睁开了眼睛,一个一个扳盛少初的手指,尽管只是个还未成年的alpha,他的力气仍然非常大,盛少初吃痛地收回手,那剧痛让他怀疑自己的手指要断了。

“哥!”盛少佐责备地叫了一声,后者心虚地耸了耸肩,“开个玩笑嘛。”

新鲜空气地大量涌入引得肺部一阵撕裂的疼痛,盛少佐大口喘气,心想他哥哥可真是从来不吃亏,哪怕自己悄悄掐了他一回也要报复回来。

他起来穿了衣服,却看见哥哥又缩了回去,问:“你不起来?”

“我请假了,你和陆明淮一块走吧。”

盛少初请假只会因为一件事,他的结合期快到了,说是放假其实是学校强制的,一是omega本身那种状态便不适合再上课,二也是为了其他学生着想。盛少佐目光闪了闪,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要给你带东西吗?”

“就那些呗,你看着买。”盛少初随便敷衍过去,他不太乐意提到相关的话题,尤其那些难以宣之于口的部分。